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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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节（第1页）

&esp;&esp;凤如青也察觉他心不在焉，于是加重语气说，“拿着！好好修炼这些术法，将你体内的热浪克制住，何时你能不再依赖外物，便算是寻到了属于你自己的功法。”

&esp;&esp;宿深伸手将那厚厚一捆功法接过来，看着凤如青半晌，轻笑一声，“姐姐，你这样子……”

&esp;&esp;凤如青看他，他就把下面的“真美”给咽回去，说道，“你待我真好，我会好好研习的。”

&esp;&esp;凤如青点了点头，没有过多停留准备离开，荆丰还在不远处等她，凤如青走了几步，又站定，转回来对宿深道，“你还有两日生辰，到时我便不来了，提前祝你生辰吉乐。”

&esp;&esp;凤如青说完离开，宿深抱着一捆密密实实的书籍，看着凤如青离去，半晌终于释然一笑，终究是他强求来的，到如今这一步，凤如青对他真的仁至义尽，若非如此……

&esp;&esp;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放开她。

&esp;&esp;从妖族出来，凤如青与荆丰正欲回到悬云山，却在半路遇见了凌吉，他看上去像是带着魔众路过，见到凤如青之后，从魔兽的身上下来，快步走到凤如青身边，“我知大人已经飞升，恭喜。”

&esp;&esp;凌吉声音空灵，在这幽暗的夜色中，鹿角上浮动的银光尤其的耀眼，“如今该叫上神大人了，我本为上神大人备了飞升之礼，不知上神大人可有时间随我去魔界？”

&esp;&esp;他语气不快不慢，凤如青正好想着引妖兽入熔岩的事情，要与他仔细商议，这么巧碰到了，她便应下，对身侧荆丰说道，“你先回去，我与魔尊商议下关于妖兽的事情。”

&esp;&esp;荆丰从不对凤如青的决定有何异议，点头之后便御剑而去，凤如青本想乘风，却不料凌吉直接化为巨鹿，在她身边环绕一圈，示意她上到他背上去。

&esp;&esp;凤如青顿了下，便纵身一跃，坐到了巨鹿的身上。

&esp;&esp;这不是凤如青杂鱼锅·中

&esp;&esp;凌吉看着凤如青，那双眼专注，却又给人迷茫的意味。

&esp;&esp;“我想留在你身边。”凌吉说，“大人觉得我可以吗？”

&esp;&esp;他说着，垂目看向凤如青沾染了酒液的嘴唇，凑近一些，学着他瞧过的旁人亲吻的模样，偏头试图去亲吻凤如青，甚至不顾鹿角还被凤如青抓在手中。

&esp;&esp;凤如青微微挑了下眉，松开凌吉的鹿角，改为掐住了他的脖颈。

&esp;&esp;他其实很纤瘦，不变成巨鹿的时候，便是苍白又消瘦，若非气势神秘，总是不苟言笑，加上总有神光在周身流动，凌吉的模样，实在不够震慑人心。

&esp;&esp;这脖颈也堪比仙鹤颈项，被凤如青捏住便后仰，她的手指甚至能够感觉到脖颈之下的脉络，当真是一折便断，这让凤如青手上的力度松了些，“你引诱宿深行差踏错，为他设下重重圈套，就是为了留在我身边？”

&esp;&esp;凌吉从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他呼吸有些不畅，可他很奇怪，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命门被人给抓着，他却依然安静，不曾紧张挣扎，连血液流动的速度都没有加快分毫。

&esp;&esp;他回答凤如青的语气也是很平和，“是。”

&esp;&esp;“为何？”凤如青眯眼，索性借着这浅薄的酒力问个清楚透彻，“我自认并非什么绝世佳人，魔族魔女姿色上乘，逾越我的人不计其数。宿深或许因着我昔年搭救，心中留下向往，因此缠我不得，心中不甘，而你又是为何？”

&esp;&esp;凤如青想到什么，突然轻笑一声，“莫不是你也因为我当年搭救，才对我心怀报恩之心？你们妖魔都是这样报恩？非得以身相许不可？”

&esp;&esp;这话说出去，实在啼笑皆非，凌吉还未开口，凤如青便又说，“可你若非要以身相许，又为何近些年才来接触我？之前魔族和黄泉虽然一直有来往，你却鲜少出现，甚至对我有些……避而远之？”

&esp;&esp;“说罢，今日便说个清楚明白，你到底抱着什么目的，还有今夜，为何会带魔众恰好路过。你别想骗我是巧合，我从前没有那么好骗，现在更不好骗。”

&esp;&esp;凤如青松开凌吉的脖子，凌吉甚至都没有伸手去摸一下自己的脖子，而是一错不错地看着凤如青。

&esp;&esp;他确实不是什么为抱恩便以身相许的蠢物，那都是民间话本随意编排的东西，若当真生为能够化成人形的妖魔，本性的狡诈和残暴，会让他们蠢到情痴？

&esp;&esp;凌吉从未感激过凤如青救他，他最开始，只是觉得她有趣，看着她，观察她。

&esp;&esp;他比任何人都先发现黄泉阴寒，因此送她鹿血酒，送她鹿肉供她暖身，赤日鹿一族早已绝了，自然只能从他自己的身上取血肉。

&esp;&esp;可这也不是为了什么可笑的报恩，他只是还想继续看着她，看着她究竟能够走到哪一步，看她这般执着最终的下场是什么。

&esp;&esp;这是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疯狂和执拗，专属于赤日鹿族埋藏在血脉中的疯狂。看着凤如青渐渐成他了无生趣的人生中仅存的一点乐趣。

&esp;&esp;可是就像没有人教会他怎么样才能不这么无趣一样，他也从不知，编织一个能够窥探他人的梦境，这样经年日久地看着一个人，会生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向往。

&esp;&esp;这样的向往让他无法再站在暗处只是看着她，他想要走近她，想要待在她的身边，时时刻刻地看着她。

&esp;&esp;凌吉想不通，这是情爱吗？应该是吧，毕竟人族总是爱编写一些痴心神伤、以身报恩的妖魔。

&esp;&esp;他想要呆在她身边，一直看着她，看她每天做什么，看她还能为天下无趣之人做什么。

&esp;&esp;他有限的传承当中，全部都是关于如何编织强大幻术的，他连模仿人笑都学不像，自然也不知，人族将这种感情称之为仰慕。

&esp;&esp;他生于幽暗的天界峡谷，生来本就是作为神族坐骑而存在，若非是有了赤日鹿反控神君，越过落神河下界的事情，他世世代代，都是供神族挑选的可怜虫。

&esp;&esp;可那些腐朽到根的神族，所谓的神女神君，又真的会正视这些已经开智，甚至神力强大的赤日鹿吗？

&esp;&esp;不，在他们的眼中，赤日鹿族是畜生而已，鹿血是下酒菜，鹿肉是滋补的好东西。

&esp;&esp;凌吉幼年时见过一场神宴，他至今难忘，那是比当日凤如青看到的魔族残杀赤日鹿，还要残忍十倍的场面。他开了灵智的弟弟妹妹们，被束缚在殿前生生打死，只因血入肉后，鹿肉的滋味更加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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