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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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头依在程玄的手臂上：&ldo;玄哥，你快找个女朋友吧，免得咱程爸爸着急。&rdo;程玄又道：&ldo;话说回来，你年纪也一大把了，要是再找不到合适的，咱就凑合凑合吧。&rdo;婚姻和爱情变成两码事了。或许，说&ldo;变&rdo;是不恰当的。好像自古，它们就不是一码事。或许，我也该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和说得过去的人嫁了就算了，免得一个人伶仃地守着那不能吃也不能用的爱情格格不入于世。但我对程玄说：&ldo;你休想我会破罐破摔。&rdo;一路上，程玄都对&ldo;破罐破摔&rdo;耿耿于怀。肖言去了广州，出差。我接到他电话的那夜，他之所以在上海，是因为第四十五话：伙伴般的男朋友黎志元竟不在上海。我到了上海，打电话给他，他竟说他在意大利。我问：&ldo;意大利？为什么？&rdo;黎志元说：&ldo;我来买小提琴。&rdo;我愕然：&ldo;你去意大利，就为了去买一把小提琴？&rdo;黎志元坦然：&ldo;有些事，是要亲力亲为的。&rdo;那把小提琴，是黎志元送给前妻的生日礼物。他说：&ldo;女人三十岁了，需要一个好礼物。&rdo;它来自意大利的克雷蒙纳，它有丝绒一般的音质，它被黎志元亲手买下，但却没有被他亲手送出。黎志元说：&ldo;她收到琴就可以了，至于我出不出现，不是太重要。&rdo;黎志元对我说这番话时，人已经在上海了。我们面对面坐着，中间的桌上有茶香缭绕。他的身体微微倾向我，说：&ldo;而且，我觉得我必须回上海见你了。&rdo;我喝了口茶：&ldo;怎么？我有欠你钱吗？&rdo;黎志元也喝茶：&ldo;别装傻。&rdo;我的确是装傻，因为我那么相信黎志元，相信他对前妻的情义，以及对我的想念，都真实得可以无畏地裸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丁澜不再呕吐了，因为她把那孩子给杀了。她说她不想因为孩子而毁了则渊，毁了她，于是她就把孩子给毁了。我对她说：&ldo;你真残忍。&rdo;丁澜回应我：&ldo;因为生存之道太残忍。&rdo;我拂袖而去。生存被丁澜冠上了其它的含义，她要生存在人上，生存得金光灿灿。那是残忍的，就像狮子和老虎的斗争，要远比螳螂捕蝉血腥得多。于是在丁澜的生存含义之下，我被归结为优胜劣汰的&ldo;劣&rdo;。丁澜变本加厉：&ldo;物以类聚，人也一样，若是你身边的人都有头有脸，你也就受人妒羡了。&rdo;我嚷她：&ldo;你的意思是我身边的人都没头没脸？你直接说我无头女尸算了。&rdo;&ldo;尸&rdo;我自然算不上，但我这个无头无脸的女人对丁澜的谬论置之不理，继续做自己的事，拿自己的钱。魏老板催报告催得像那种水一烧开就会吱哩哇啦叫唤的烧水壶，我坐在电脑前除了脑子和手指在动，别的都不动了。魏老板站在我身后：&ldo;出差前你那么有兴致，出差回来一写报告你就垂头丧气？&rdo;我头都没回：&ldo;我专心致志的时候一般都显得垂头丧气。&rdo;到了深夜，我才下班回家。路上，我给肖言打电话。我疲惫地说：&ldo;今天工作了十五个小时，好累。&rdo;肖言平淡：&ldo;早点休息吧。&rdo;多余的话，我们一句都没说。我的泪又流下来。我是棵仙人掌而已，我没有决定何时下雨的权利。除了&ldo;早点休息&rdo;，肖言又能说什么？难不成说，来吧，来我的身边。若是他说了，我会脱掉高跟鞋，义无反顾地向他跑去。第二天，我见到黎志元。见他，变得越来越自然而然，通电话，或见面，像是已经不需要理由了。黎志元问：&ldo;你哭过了？&rdo;我大吃一惊：&ldo;我二十小时前哭的，你二十小时后看出来了？&rdo;&ldo;为什么哭？&rdo;&ldo;我不快乐，我非常不快乐。&rdo;黎志元把我拥入怀里，说：&ldo;来我身边吧，我会让你快乐。&rdo;我的脸贴在黎志元的胸膛上：&ldo;可是，我不爱你。&rdo;黎志元低沉地笑：&ldo;爱太沉重了，我们不需要爱。&rdo;我离开黎志元的怀抱，仰望他的眼睛：&ldo;反正你也不爱我，那好吧，我们在一起吧。&rdo;黎志元吻了我，有一种温暖在我周身蔓延，很缓，却很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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