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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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喝了一口咖啡，低声说：&ldo;那天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了大半夜，差点没冻死。你倒好，撇下我一个人就走了，还夜不归宿。&rdo;韩张听了很解气，&ldo;活该！谁叫你结婚了还遮遮掩掩的，简直拿我当猴耍嘛。&rdo;她没好气说：&ldo;谁耍你了，我也没料到会那么快就登记了‐‐&rdo;声音越说越小，事qg确实始料不及。韩张嚷嚷说：&ldo;我就不解了，你回来后跟他没碰过几次面吧，怎么说登记就登记了呢！看来我也应该直接拉你上民政局才对啊，省的便宜了姓钟的那小子。还有啊，我一直想问你，他有没有用武力或者金钱啊权势啊什么的bi你？你怎么就那么听话呢！&rdo;心里却在叹息，终究是晚了一步。她骂：&ldo;胡说什么呢！结婚当然是你qg我愿的事啦。&rdo;钟越都被他形容成qiáng抢民女的huáng世仁了。韩张听了不屑，&ldo;你就那么维护他？还一脸死心塌地的，看了就讨人嫌。哎哎哎‐‐，我说我哪点不如姓钟的那小子了？你不看我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也该看在我们俩从小一块长大的qg分上给我优先权啊。&rdo;怪就怪在他们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当他的感qg已经渐渐升华到爱qg时，而她还停留在小时候，浑然不觉，还当他是韩张哥哥。他的爱qg醒悟的太迟，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他人。她垂头不语，半晌说：&ldo;不是事事都讲优先权的，有些东西毫无道理可言。&rdo;感qg尤其是这样，讲究缘分，讲究天时地利，讲究时机。岁月无声韩张听了，又难过又无奈，心里堵得慌，不愿被人看出来，突然大力挥手，装作不在意说：&ldo;不说这个了，想到就气闷。眼面前的老婆被人给抢了，有什么意思。哎，我问你啊，快过年了，回不回家？&rdo;她摇头，&ldo;恐怕回不去了，他过年这段时间特别忙。&rdo;韩张气呼呼说：&ldo;又是因为钟越！你还记得大一时候我打电话问你回不回家那事么？我可怜巴巴的在车站等了一早上，回家脚趾头都冻坏了，你给我跑他家里见公婆去了。我说你这人能不能讲点义气？&rdo;非常不满。她嬉皮笑脸说：&ldo;讲义气是你们男人的事，我是女人，只讲生气的。&rdo;韩张无奈摇头，&ldo;还真是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了。&rdo;她轻轻搅拌咖啡，浓浓奶香在空气中漾开来，闻上去令人沉静安详，好半天，忽然开玩笑说：&ldo;我说真的，你赶紧找个女人带回家吧，省的整天嬉皮笑脸，油腔滑调也没人管。&rdo;她总希望他也能幸福。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qg说有多深就有多深，何止是亲如一家人。韩张白了她一眼，&ldo;要你来cao心！我之所以这么早就回家，就是因为我妈催着我回去相亲啦。&rdo;她听了，捂着嘴咕咕笑起来。相亲？真是不错的法子，还是韩妈妈聪明。他没好气说：&ldo;笑什么笑！让你嫁给我又不嫁，不相亲能怎么办。&rdo;她举起双手严肃说：&ldo;我没有笑，我很赞成相亲。相亲是男女双方通过正当途径认识彼此的最佳机会，在此衷心祝愿你一举成功。&rdo;说着拿咖啡当酒敬了他一杯。韩张烦恼说：&ldo;天啊，相亲，说出去脸都要丢尽了。&rdo;何如初笑着站起来，&ldo;去吧，去吧，不会有人笑你的，我保证‐‐&rdo;哈哈哈，他要是不去，看韩妈妈怎么收拾他，到时候向林丹云打听事qg进展好了。两人出来，她挥了挥手说：&ldo;回家之前跟我说一声啊，我有东西让你带给我妈妈呢。&rdo;韩张便说：&ldo;你又拿我当苦力！&rdo;边抱怨边去了。她抬头吸了口冷空气，闭着眼睛想，真好，她跟韩张又回到以前彼此嘲笑，互相抬杠的日子。她还以为他要跟她绝jiāo了呢，这段时间一直抑郁不乐，一想起就伤心难过，她不能想象和韩张决裂是什么样子，如果说钟越是她全部的爱qg，那么，韩张是她最重要的友qg甚至是亲qg，一样必不可少。可是又不敢主动找他，怕他误会，怕他一时还没想透。可是从今天看来，从小一块长大的朋友就是好啊，怎么撕破脸都行，过后就没事了。正像他说的，要想老死不相往来也不行啊，一回到家，还不照旧得互相走动，串门聊天，吃喝玩乐。她沿着街头无所事事闲逛，天气寒冷，行人匆忙。冰凉的空气吸进肺里，沁人心脾，胸腔凉凉的，可是不觉得冷。站在玻璃橱窗前盯着男模身上的棕色长外套看，手指长的玉色牛角扣，左右各有两个大大的半圆形口袋，腰间圈着一根长带，款式简单利落却不失风度。心里一动，见了实在喜欢，于是走进来问：&ldo;小姐，模特身上的那件大衣多少钱？&rdo;导购忙迎上来，&ldo;小姐真有眼光，那是我们几年新推出的纯羊毛大衣，穿起来又暖又舒服，质量你放心，绝对保证。现在正搞活动打特价呢，八折。&rdo;价格有点贵，但是她还是买了下来，说要大号，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问题，装袋的时候导购小姐又说：&ldo;这款大衣配上那边那款青灰色长裤，可有型了，绝对好看。一起买的话，还可以参加店里的抽奖活动。&rdo;她摇头，&ldo;不用了，这件大衣就够了。&rdo;又看了看其他的，没有中意的。推门出来的时候，天空竟然飘起了点点细雪，纷纷扬扬落下来，像无边的粉尘，轻舞飞扬，偶尔沾在肩头，很快不见了。路过超市，买了一大袋饺子回家，刚煮好，钟越就回来了，笑说：&ldo;好香，做什么呢？&rdo;她最近常常学着做饭，虽然技术还是有待进步‐‐但是钟越抱着咸就咸吃，淡就淡吃，生就生吃，熟就熟吃的想法，总是一声不响吃完，真是勇气可嘉，其qg可悯。她笑嘻嘻催着他洗手。吃完饭，她招手：&ldo;过来，看看我给你买的衣服。&rdo;抖开来，兴奋说：&ldo;当当当当‐‐喜欢不？&rdo;钟越吃了她剩下的大半盘饺子，有点撑，没什么兴致凑热闹，对她的品味是一向不敢恭维的。随便看了两眼，他现在很少穿这么休闲的衣服了，胡乱点了点头，算是捧场，只是一味坐着不动。她兴冲冲拉他起来，&ldo;穿上我看看，快点嘛‐‐&rdo;他实在不愿扫她的兴，只得敷衍塞责，套上试了试。她来回仔细看了一遍，又说：&ldo;把扣子扣上看看。&rdo;见他懒洋洋的不动手，踮起脚尖一个一个扣上，拍手笑说：&ldo;你看我多有眼光。&rdo;自我感觉良好。他站在那里哭笑不得，任她看个够，伸手要脱。她忽然抱着他手臂撒娇说：&ldo;别脱了，就这样穿着，我喜欢你这样‐‐吃饱了，我们出去溜达溜达吧。&rdo;他说：&ldo;这么冷的天，外面又在下雪，溜达什么啊，别冻坏了。&rdo;她笑嘻嘻说：&ldo;不是有帽子嘛，下雪才不冷呢。走啦，走啦，走啦，好不好‐‐&rdo;缠着他不依。他叹气说：&ldo;回头感冒了可别埋怨啊。&rdo;其实雪并不大，下了小半天了地上还没铺满。半遮半掩的糙地上露出紫黑色的糙根，愣头愣脑的，十分可爱。她手cha在他口袋里，口里乱没形象大叫：&ldo;好冷啊‐‐好暖啊‐‐&rdo;也不知道到底是说冷还是暖。钟越突然想起以前，她也是这样蹭着他，以他为天，以他为地，心中隐藏的感qg在似曾相识的雪夜一点一点散发出来，于是伸出手环紧她，&ldo;这么冷，想去哪儿？&rdo;她躲在他怀里挡风，&ldo;不想去哪，随便走走。&rdo;俩人踩着浅浅的积雪在小区里绕弯，虽然没说话，可是彼此的心意似乎都知道了，无声胜有声。她吸了一口气说：&ldo;钟越，我真想就这样一直一直走下去。&rdo;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钟越解开大衣，将小小的她拥在怀里，下巴搁在她头上，&ldo;恩，我们会一直一直走下去的。&rdo;她抬头嫣然一笑，指着原处的亭子说：&ldo;我们进去坐会儿。&rdo;风雪渐渐急起来，飞雪打着旋在空中恣意舞蹈，变换出各种各样的舞姿。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抬眼满目雪白，如琉璃世界，碎玉乾坤，安静的只听见彼此的心跳声。万籁俱寂，岁月无声。石头砌成的长宽板冰凉侵骨，钟越抖开自己的大衣，拉她坐下。俩人紧紧靠在一起，她身上裹着他半边大衣，半个人缩在他怀里。她靠在他身上，&ldo;我听见你心跳了。&rdo;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砰‐‐砰‐‐砰‐‐砰砰‐‐砰砰砰‐‐，这样跳的。钟越紧了紧她，突然觉得为了这一刻，再多再多的等待也值得。她手伸进他毛衣里，&ldo;要过年了，我要放烟花。&rdo;他&ldo;恩&rdo;了一声。她又说：&ldo;我还要贴chun联。&rdo;他又应了一声，她见他心不在焉，推了推他，气呼呼说：&ldo;我还要吃糖人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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