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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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澜猛然握紧马缰。&ldo;怎么了？&rdo;鬼姑姑在旁问他。萧澜道：&ldo;日子久了没回来，有些恍惚。&rdo;鬼姑姑摇头：&ldo;回自己家，你恍惚什么。&rdo;萧澜翻身下马：&ldo;这里倒是完全没变过，青山绿水镜花迷阵，都与我离开时一模一样。&rdo;&ldo;冥月墓数百年前就是这样，数百年后，甚至数千年后，也会是这样，永远也不会变。&rdo;鬼姑姑往里走，声音在山间久久回荡，&ldo;也没人能改变。&rdo;萧澜笑笑，跟在她身后一道步入墓穴。&ldo;见过少主人。&rdo;红莲大殿门口，数十婢女躬身相迎，十七八岁的年纪，身着红衣，皆是娇俏可人。萧澜问：&ldo;姑姑这是何意？&rdo;&ldo;你也该尝尝别的滋味。&rdo;鬼姑姑道，&ldo;若是这些不喜欢，还有别的模样，或者是想要男人，这世间也不单单只有陆明玉一人。&rdo;萧澜道：&ldo;姑姑还真是费心了。&rdo;鬼姑姑不悦：&ldo;你这是什么语气？&rdo;萧澜道：&ldo;我不喜外人来红莲大殿，姑姑知道的，与对方是男是女无关。&rdo;&ldo;那便随你处置。&rdo;鬼姑姑带着人继续往里走，轻描淡写道，&ldo;看不顺眼，杀了便是。&rdo;&ldo;少主人饶命。&rdo;那些红衣女子闻言，顿时花容失色，跪在地上齐声求饶。萧澜道：&ldo;阿魂！&rdo;&ldo;……在！&rdo;阿魂赶忙跑进来。&ldo;安顿好。&rdo;萧澜吩咐，&ldo;别让我看见，也别委屈了诸位姑娘。&rdo;阿魂答应一声，将那些女子带出大殿，也不知领去了何处。直到脚步声远去，萧澜方才松了口气，将手中乌金鞭放在桌上，也没顾得上喝茶休息，就先拐去一处暗道，蹲下将那里的灰尘细细拂开。石壁上刻着一朵小花，被颜料粗粗染成红，很粗糙，甚至压根就看不出形状。萧澜眼底泛上温柔笑意。他果然没记错。在刚才进入冥月墓的一刹那，他曾有片刻恍惚，时间极短，而在恢复神智后，就想起了这朵小花，是两人一起蹲着并肩所刻，当时年纪小，手劲也小，花了整整一个下午，方才勉强出了形状。墓穴里终年不见天日，陆追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红色的小花，湿湿的潮潮的，是雨落青草地的味道。刚开始时墓穴中并没有这么多，只在最深处偶尔有一片，陆追便经常去看，可惜后来却被鬼姑姑封死了路。因为此事，陆追一整个下午都闷闷不乐。萧澜在知道后，便独自带着布与刀，硬是从墓穴中别的地方剜下一大片，又缠着墓中的药师，让他做了花肥出来。自那之后，从红莲大殿开始，到墓穴中的每一个角落，这种小小的花几乎泛滥成灾。萧澜用拇指小心摩挲过那石刻小花，闭着眼睛想心爱之人，想他是不是已经到了日月山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极细微的动静。萧澜睁开眼睛，警惕转身。空空妙手问：&ldo;你在做什么？&rdo;萧澜：&ldo;……&rdo;萧澜道：&ldo;这话应当我问才是，前辈是怎么进来的？&rdo;&ldo;一个镜花阵，便想困住我？&rdo;空空妙手不屑，&ldo;摆设罢了。&rdo;萧澜叹气道：&ldo;佩服。&rdo;&ldo;我看到你那姑姑，给你安排了不少貌美的女子。&rdo;空空妙手兴奋道，&ldo;你快些回去，挑几个看着机灵的，抓紧生个儿子出来。&rdo;说完又叮嘱，&ldo;要挑个手好看的，五指修长干燥，千万不能是六指。&rdo;萧澜往回走：&ldo;这事以后再议。&rdo;&ldo;为何要以后再议？&rdo;空空妙手果然不悦，紧走几步追上来。萧澜答：&ldo;事情没做完，没心情。&rdo;空空妙手追问：&ldo;何事？我帮你做便是。&rdo;萧澜道：&ldo;我想去一个地方，不过那里有机关，进不去。&rdo;空空妙手一听，轻蔑笑道：&ldo;这墓穴在我眼里，可没什么机关，只管说你要去何处？&rdo;萧澜摸摸下巴：&ldo;前辈随我一道去？&rdo;空空妙手满口答应。&ldo;多谢。&rdo;萧澜挑眉，&ldo;那我们明晚就行动。&rdo;墓穴外，陶玉儿隐在暗处，看着那光影浮动的镜花阵，眉头紧锁。多年前离开时从未想过，自己竟还会有主动回来的一天。天边依旧乌云密布，这场雨染了整个江南，似是永远都不会停下一般。空气中泛着潮湿的气息，与青草混合在一起，陆追趴在窗口，像是又回到了冥月墓花田。外头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猜是家丁在跑来跑去，隐隐还在说着什么，语调是急躁而又惊慌的。陆追撑着坐起来，推门问：&ldo;出了什么事？&rdo;&ldo;爹。&rdo;阿六正与岳大刀坐在回廊中说话，见他问，便赶忙出去打听，回来也是一脸惊慌，说是凤鸣山庄的三少爷丢了。&ldo;邱子熙失踪了？&rdo;陆追吃惊。&ldo;是这么说的，今早一直没见到人，整个山庄里都翻遍了，也没有。&rdo;阿六道，&ldo;现在老夫人醒了，听说这件事后也心急如焚，甚至还请了官府来帮忙，估摸已经在半路了。&rdo;陆追问：&ldo;我爹呢？&rdo;&ldo;一早就被邱家二少爷请过去了。&rdo;阿六道，&ldo;叶谷主去给邱老夫人与邱大少爷看诊了，临走前吩咐我煎药，还说让爹好好歇息。&rdo;&ldo;邱子熙在天快亮时，来找过我。&rdo;陆追道。阿六与岳大刀都意外。陆追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ldo;这……不会是邱子风干的吧？&rdo;岳大刀问。&ldo;说不准。&rdo;陆追想了片刻，对阿六道，&ldo;你去爹那里看看状况，然后尽快回来告诉我。&rdo;阿六答应一声，风风火火出了院子。岳大刀道：&ldo;这里风凉，我扶公子进去休息吧。&rdo;陆追却道：&ldo;你随我出一趟门。&rdo;&ldo;出门？&rdo;岳大刀将头摇成拨浪鼓，&ldo;师父，叶谷主，还有阿六都不会答应的。&rdo;&ldo;我又不是豆腐纸片糊的人。&rdo;陆追道，&ldo;养伤也不是一天到晚躺在床上，那叫坐月子。&rdo;岳大刀&ldo;噗嗤&rdo;一声笑出来。&ldo;况且早些将这头的事情搞清楚，才好出发去日月山庄。&rdo;陆追也笑，&ldo;这凤鸣山庄阴森森的，你也不想久住，是不是？&rdo;岳大刀点头。&ldo;走吧。&rdo;陆追往外走。&ldo;公子等我！&rdo;岳大刀急匆匆回屋拿了件披风，一股脑裹在他身上，将脑袋也险些包住。陆追：&ldo;……&rdo;从客院到邱子熙的住处，距离挺远。陆追走到一半，就见官府派来的人也已经赶到，邱府管家正在说着邱子熙平日里的生活习惯，以方便寻人，其中恰好有一句，喜欢走小路。小路啊……陆追嘴角一弯，也问官兵要了张凤鸣山庄的地形图，回到客院重新出发，这回只挑最短的路途走。岳大刀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踮脚小跑跟在他身后。衣裳湿漉漉贴在身上，刺骨寒凉。邱子熙挣扎了一下，忍着酸痛睁开眼睛。灰尘扑簌落下，呛得人直咳嗽。床帐破破破破烂烂挂着，上头结满蛛网，才稍微动了一下，床铺就吱呀晃动起来，在一片寂静中，这声音尤为刺耳。……他不敢再动了，只有眼珠四处转动，将这房间看了个大概。四处都是尘土与木屑，颜色也是灰蒙蒙的，若说是刚从地下刨出来，怕也有人信。邱子熙不知自己是被谁困在了这破宅中，丝毫也动弹不得。他甚至不知道这里究竟还是不是凤鸣山庄。按理来说，家里是没有这般破烂的宅子的。除非……除非，是那处无人涉足的荒宅。院中突然传来脚步声。邱子熙的瞳仁放大，额上冒出密密汗珠，不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日月山庄据说地上铺满了金砖屋门发出刺耳声响，来人走到床边，声音是惯有的冷漠：&ldo;遇险不求自救，只会闭着眼睛装死？&rdo;邱子熙睁开眼睛，怒不可遏：&ldo;果然是你！&rdo;邱子风一笑：&ldo;是我，是我什么？&rdo;&ldo;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rdo;邱子熙挣扎，&ldo;放开我！&rdo;&ldo;我疯？&rdo;邱子风拎住他的衣领，将人狠狠拉起来，全然不顾对方的四肢都被牢牢捆着，这一拽，几乎让绳索借力勒入皮肉。邱子熙脸色煞白，觉得下一刻自己或许就会被他撕裂。&ldo;我若是不疯，你早就没命了。&rdo;邱子风松开手，让他跌回床上，&ldo;好好在这待着！&rdo;邱子熙粗喘：&ldo;你究竟想做什么？&rdo;&ldo;我的目的，你该一直心知肚明才是。&rdo;邱子风道，&ldo;我要凤鸣山庄。&rdo;&ldo;你担心我会和你争家产？&rdo;邱子熙问。邱子风嗤笑出声，目光懒懒扫过他的窘状，&ldo;你？抢家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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