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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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猜测：&ldo;是与姓萧的有关吧？&rdo;但是陆追并没有回答，而是躺回树下软椅，眯着眼睛惬意晒太阳，看着很是心旷神怡，看着像是平白捡了一百两黄金。或者一千两。一万两。阿六：&ldo;……&rdo;冬日万物萧萧，山间除了灰白的山石与枯枝，其余就只剩下了青红枣树上那一颗一颗的小宝石，萧澜摘了满满一小篮子，刚打算拎着回家，却见山道上一前一后来了两个人。一个雍容华贵，一个娇俏伶俐，正是自己的娘亲与那……岳大刀？有说有笑的，看着像是关系极好。萧澜微微不解，陶夫人却已经看到了他，招手道：&ldo;澜儿怎么在这，快过来。&rdo;&ldo;呀，原来是你啊。&rdo;岳大刀也热情挥手，&ldo;是我，我姓岳，你还记得我吗？&rdo;&ldo;你认得澜儿？&rdo;陶夫人意外。&ldo;母亲。&rdo;萧澜道，&ldo;先前在城郊荒山曾见过这位姑娘，当时她迷路了，于是带着一起下了山。&rdo;&ldo;凑巧碰到的？巧了，我也是在城里无意中遇见这冒冒失失的小丫头，看着投缘，就留在身边了。&rdo;陶夫人笑着看了眼身侧的岳大刀，&ldo;这么看来，姑娘与我家还当真是有缘。&rdo;岳大刀脆生生应了一句，也未见有何异样，照旧笑得一脸春花。萧澜却心中生疑，遇到一次是偶然，两次三次就未必了，况且还一门心思要嫁阿六，千里迢迢从孤身一人跑到江南洄霜城，若说背后没有目的，怕是无人会信。见他手中篮子里红彤彤的果子挺可爱，岳大刀伸手讨要了一把，边走边吃，嘴里哼着悠长的欢快小调，眉眼明亮身姿灵巧，像是冬日里的山精，在前头蹦蹦跳跳，拐个弯就消失无踪‐‐明显是识趣，知道要留给这母子二人说话的时间。萧澜道：&ldo;母亲？&rdo;&ldo;先别说这小丫头，&rdo;陶玉儿道，&ldo;先说你，山下乱成一片，随时都有可能会爆发下一次乱子，为何这阵却突然上了山？&rdo;萧澜道：&ldo;为了找母亲。&rdo;这话说得也不算假，他这回上山的确是一半为陆追，另一半为陶玉儿。&ldo;找我有事？&rdo;陶玉儿问。&ldo;姑姑已经带人进了城，她与母亲积怨颇深，若是遇到，难免会出冲突。&rdo;萧澜道，&ldo;情况未明，母亲还是莫要下山为好。&rdo;陶玉儿轻嗤：&ldo;我还会怕那老妖婆不成。&rdo;&ldo;怕是不怕的，可若能不遇到，还是不遇到为好。&rdo;萧澜道，&ldo;姑姑派人找过我，不过却未说别的太多事，只是问了一句城中的局势。&rdo;陶玉儿摇头，眼中泛着怨恨，未曾掩饰，也不想在儿子面前掩饰。气氛沉默而又尴尬，只有少女的歌声悠扬，无忧无虑传遍山间四野。临到家时，萧澜又问：&ldo;母亲可知那小丫头为何一门心思要嫁阿六？&rdo;&ldo;她要嫁阿六？&rdo;陶玉儿听了犯糊涂，&ldo;不是要嫁什么羽流觞吗，怎么又成了阿六。&rdo;萧澜这才想起来，众人阿六阿六叫惯了，母亲并不知他还有一个如此斯文的本名。陶玉儿惊道：&ldo;阿六就是羽流觞？&rdo;萧澜点头。陶玉儿：&ldo;……&rdo;这名字配着那五大三粗的人，着实是很一言难尽。岳大刀在前头踮脚，双手做喇叭大声道：&ldo;夫人夫人，这里有个岔路口。&rdo;陶玉儿伸手往左指了指。岳大刀欢欢喜喜跳下巨石，继续向前跑。陶玉儿道：&ldo;那这么说来，她老家那算命的还挺准。&rdo;萧澜哭笑不得：&ldo;母亲就不怕有诈？她先是遇到我，又在城里遇到了阿六，不过像是并不知道阿六就是羽流觞，现在还遇到了母亲，世间哪有这么多巧合。&rdo;&ldo;诈是必然有的，不过看这小丫头演戏，也挺有意思。&rdo;陶玉儿饶有兴致，&ldo;此番找个机会，让她知道阿六就是羽流觞，先看看会是什么反应再说。&rdo;劈好整整一院子柴，阿六扯起衣裳擦了把汗，坐在院中咕咚咕咚喝茶，满身是土，脸上也灰扑扑的。陶玉儿推门进来。阿六道：&ldo;呀，夫人回来了。&rdo;萧澜跟在后头，接着便是岳大刀，扒在门口，先小心翼翼探了个脑袋进来，双眼笑盈盈的。阿六又道：&ldo;咦，你怎么也来了。&rdo;岳大刀却比他更惊讶：&ldo;原来你也认识陶夫人呀。&rdo;听到院中有人说话，陆追从房内出来，手中依旧捧着小茶壶，白衣黑发锦绣玉带，方才该是在烤火，脸颊还有些红。岳大刀惊叹一声，脱口而出：&ldo;公子长得可真好看。&rdo;萧澜便又想起她先前那句要嫁一个&ldo;斯斯文文的，又白又好看，功夫高，喜欢吟诗画画，声音好听，脾气也好&rdo;的人。……陆追笑：&ldo;一个大男人，有何好看不好看，姑娘才是生得秀气娇俏，又水水灵灵的。&rdo;岳大刀有些不好意思，索性躲到阿六身后‐‐至于为何偏偏是阿六，或许是因为他身材魁梧，能挡得更加严实一些。&ldo;这脸是怎么了。&rdo;陶玉儿上前两步，着急拉着陆追的手上了台阶，&ldo;先前只听是受了伤，怎么还伤在脸上。&rdo;&ldo;没事的，都快好了。&rdo;陆追道，&ldo;皮肉伤罢了。&rdo;&ldo;那老妖婆可真会糟蹋人。&rdo;陶玉儿叹气，&ldo;快些回屋坐着，别再乱动了，免得落下疤。&rdo;阿六眼看陶夫人一路拉着他爹进了房，才转身悄摸问岳大刀：&ldo;脸上留不留疤，和坐着乱不乱动有什么关系？&rdo;&ldo;你不懂，那位公子生得好看斯文，婆婆姨娘最喜欢了，自然是要胡乱心疼一下的。&rdo;岳大刀答完又问，&ldo;他成亲了吗？&rdo;萧澜在旁道：&ldo;成了。&rdo;阿六道：&ldo;没成。&rdo;岳大刀糊涂：&ldo;到底是成还是没成？&rdo;萧澜目光深邃深沉深不可测。阿六咳嗽两声，纠正道：&ldo;没成没成，但是有了心上人。&rdo;岳大刀撇嘴，嘟囔道：&ldo;那他的心上人，一定也花容月貌得很。&rdo;阿六道：&ldo;对对对。&rdo;我娘能不好看么，皇后娘娘什么样，就该是我娘那样。西南天际霞光灼灼，如同火烧，灿烂而又……富贵。一看便知很吉祥，是国泰民安，喜气祥和的好兆头。岳大刀抬头：&ldo;这阵的天可真好看。&rdo;阿六倒了杯热茶给她，也没心思多说话，将萧澜一路拉到空房内，低声道：&ldo;陶夫人怎么突然回来了？山下别是乱了吧。&rdo;萧澜摇头：&ldo;山下没事，相反还比前几天平静了些。&rdo;&ldo;那就好。&rdo;阿六闻言松了口气，&ldo;就说若真出了事，为何不见林威上山通传，没事就好。&rdo;萧澜戳他一指头：&ldo;不打算问问那位岳姑娘？她与我娘也是偶遇，便跟着一起回了青苍山，据说一天要提七八回想快些嫁给羽流觞。&rdo;&ldo;八成有阴谋。&rdo;阿六往外偷瞄了一眼，道，&ldo;你这几天可得保护好我爹，这小丫头交给我对付便是。&rdo;萧澜好笑：&ldo;为何是我保护你爹，你对付这小丫头？&rdo;阿六一如既往很耿直：&ldo;我就是随口一说，那换了也成，我爹交给我，这小丫头交给你，就这么定了。&rdo;萧澜笑容一僵。阿六推门想往外走。萧澜从后衣领将他一把扯回来，面色淡定道：&ldo;你爹还是交给我吧，这丫头你加把劲好好哄，说不定当真能拐回家做媳妇。&rdo;阿六道：&ldo;我觉得她有些糙。&rdo;&ldo;就你这破衣烂衫的模样，还嫌人家姑娘糙？&rdo;萧澜满脸嫌弃，&ldo;快些回房去换衣裳。&rdo;阿六拍拍他的肩膀：&ldo;萧兄啊，我觉得方才说话的口气，有些像我娘。&rdo;不但要管娶媳妇，还要管穿什么衣裳。萧澜：&ldo;……&rdo;阿六哼着小曲儿，回房换衣裳去。-蜜意小明玉怎么会丑漫天晚霞隐去之后，一轮黯淡残月晃晃悠悠爬上天幕，四野霎时都静了下来，只有山间小院中依旧热闹，阿六在厨房里忙活着和面洗菜，很后悔自己为何要听萧澜的话换这新衣裳‐‐又没人看，做事还不方便。岳大刀站在厨房门口，问：&ldo;要帮忙吗？&rdo;&ldo;不用。&rdo;阿六端着大铁锅颠勺，呼呼直冒火，比起山海居的厨子来也差不离。心说你这小丫头不知根不知底的，万一偷偷摸摸放把毒药进去还得了。岳大刀索性蹲在门槛上看他忙活，一手撑着腮帮子，另一只手捏着根干枯的狗尾巴草，无聊到要打盹。阿六回身问她：&ldo;你不嫌冷啊？&rdo;&ldo;陶夫人在同萧公子说话，不好去打扰，那位好看的公子又受了伤在歇息，我一个人在厅里坐得没意思。&rdo;岳大刀道，&ldo;到你这，还能有人聊聊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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