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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只是略微地了解了一点。”她的眼睛忽然变得有些深邃，但是却很温和。“哦，这样啊，真的是，还挺丢脸的。”张绍城低下了头，恨不得赶紧消失掉。“丢脸吗？哪里？”何兰嘉问他。“就是，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还有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张绍城小声说着。“嗯，是喜欢吗？”何兰嘉又问他。“倒也不是。”其实张绍城也说不出来那种情感到底是什么。“嗯，喜欢上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丢脸的事情，慕甜很好啊，那么可爱，又很漂亮，很多人都会喜欢她。”她继续说下去。“不过对于我这样的人，还是挺荒唐的。”张绍城看了她一眼，苦笑说道。两个人之间又沉静了下来，躺在他腿上的加利换了一个姿势，继续慵懒地睡觉。“或许应该是荒诞吧。”突然何兰嘉对他说。“荒诞？”张绍城不知为何她要如此地评价这件事情。“就是，当你有一种追寻内在价值或者是人生意义的倾向时，你却没有办法找到这种内在价值或者人生意义的真实，从而非现实的愿望与现实之间产生了冲突。”何兰嘉缓缓陈述着。“哦。”张绍城似懂非懂地应答了一声，然后沉默了下来。“人生的意义，我还真的从未想过这件事情。”张绍城回想着自己得过且过的每一天，也无法从中说起些什么。“嗯，其实，你的现在就是你的意义，生命只是一个过程，而并非是结果。”何兰嘉的目光看向了庭院，温柔说着。“是吗？那我的人生应该还是很苦闷的。”张绍城看着她平静的侧脸，虽然他并不很能够理解她所说的那虚无缥缈的概念，但是心里却也稍微好受了一些。“苦闷吗？其实生活中有这么多美好的事物，应该说，还是幸福会多一些，是不是啊，加利？”她伸出白皙的手指，碰触躺在张绍城腿上的黑色猫咪的小小额头，吵醒了她可爱的宠物。“喵”的一声，加利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用力地伸了一个懒腰，从张绍城的腿上下来，来到它的女主人身边，讨要抚摸。‘幸福吗？’张绍城看着坐在一旁的女人温柔抱起属于她的宠物，觉得那些东西自己的双手上却从未掌握过。他的心里又产生了一股的荒凉，究竟要怎样做，还是说要怎么去做，才能够获得他想要的美好呢？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头顶上，始终都顶着一个失败者的光环，笼罩在他的小小区域范围内，怎样都是那么的失望，那么的落寞。“喵”的一声，又打断了张绍城的悲伤，他见着加利在他们的身边玩耍了一会儿之后，就迈着轻盈的步子，跑到不远处放着宠物餐盒的地方，吃着专属它的食物。“当一只猫也真好啊。”张绍城轻轻地感慨了一下。“嗯，人比猫也更好啊。”何兰嘉对他说。“它们更容易得到满足。”张绍城想了一下，说了一句。“嗯，其实这也并没有很困难的。”何兰嘉微笑说道。“是吗？那要怎么样做呢？”张绍城随口问了一句。何兰嘉看着这个依然没有什么活力和精神的男人，然后从木板上下来，走在庭院的石板上，转过身来。“张老师。”她叫着他。“嗯？”张绍城疑惑地看着她现在奇怪的样子。“你是教物理的是吧？”何兰嘉突然问他。“嗯。”张绍城轻声应答。“那么。”何兰嘉踩在还略微有些雨水的石板上，然后轻轻上下蹦了一下，站定好后，又看向了他。“这种现象在物理学上应该是用什么来解释的呢？”她笑着问他这个问题。“重力吧。”张绍城本能地回答她。“或者，我想应该是作用力与反作用力。”她轻笑着，进入到倾泻下来的阳光里。索思‘爱情’，张绍城脑海里冒出了这个词语。他躺在床上翻了一下身，又莫名开始想起了慕甜那个女孩子。原来，自己也会有这种诉求，喜欢上一个人，获得一个人的喜欢，但是喜欢到底是什么？他没有过这种经验。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人？他也不知道。他只是在之前感觉到，那个女孩子应该是喜欢自己的，从这个可能性延续下去，自己也得到了情感欲望上的满足，再者，被别人喜欢上，不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吗？，虽然说这件事情的现实性有些让他失落，结果也是自己的从云中坠落下来的痛感而已。“唉。”他又习惯性地叹了一口气，回想起今天叹出来的烦闷实在是有些多，张绍城用两个手指夹住嘴唇，然后闭上眼睛，恨不得马上能入睡。但是不知为何的今晚脑子里好像有了一个引擎一样的，四处奔跑着各种剪影片段，各种语言和声音，各种情绪感受，好像一下子将他整个塞满了一样的，根本就不听从意志的控制。‘还好明天不用上班’，他感慨了一下，然后又睁开了眼睛，看着黑洞洞的颜色，任由想法继续沸腾在脑中。‘现实的和不现实的’，他想了一下这个概念。现实的是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但是她喜欢上了别人，不现实的是她会喜欢上自己，这种事情真的是繁琐，难怪人人都喜欢获得这种感情，为了它们辗转反侧，因为你得到了爱情，你就好像是一个胜者一样的，获得了世界上另一种奇特的情感，获得了另一人喜爱的认可，拥有了种种的特权，去为所欲为，奉献和占有。而他，原来也是一样的啊，这个整个过程中，他对于异性的心动，紧张，渴望，希冀，对于那朦胧的美丽幻影，自己情不自禁地就陷入进去，让它逐渐成为了生活中的唯一，其他人也是这样的吗？，那爱情还真的是神奇，就好像地心引力一样的，不论前方是美景还是荆棘，作为人类，都会义无反顾地投入进去，而反观他，连这样去投入的权利都没有，这可笑的现实，又如一记猛锤，敲打在他的内在灵魂上。‘没有就没有吧，这三十多年来，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张绍城又翻了一下身，闭上了眼睛，莫名地，黑暗中，他浮现的是自己的父亲，坐在客厅里，独自一人喝酒的景象。“哎，上周化学老师留的卷子你做了没？”“哪个？”“就是讲到综合二的那个。”“哦，做了，我都做到综合五了。”“还是你厉害，我周末溜到网吧去了，玩了两天，累死我了。”“嚯，这种时候你还这么潇洒。”“我爸妈没在家，给我留饭钱了，我最近压力大，去休息一下。”“好吧，这要是让我爸妈知道了，非打断我腿不可。”“你家人就是随便说说，哪还能真下得去手。”“嗯，你不了解，很有可能的。”“好吧，不说别的了，赶紧借我化学卷子，第一节课就是化学课。”“哦，是啊，是孙老师的课。”“是啊，要是被她逮到了，那这节课就不好过了。”“嗯，有可能你下节课也不好过。”“。”张绍城随着学生们走进了校门，今天又是上班的第一天，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鼓了下气力继续走着。“老师早。”“哦，早。”路过的班级学生跟他打了一声招呼，他心里一惊，但是看到他们都还如平常一样的表情，心里也放松了下来。可是本以为可以如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期待，在他见到前方那个熟悉的女学生的身影的时候，心里又沉了一下，他低下头，停下了脚步，假装注意着别的地方一样的，等待着能够错过对方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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