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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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想开心极了，憧憬着异乡的大学生活：&ldo;没问题，包在我身上。&rdo;上课铃响，李想回自己座位去了。是自习课，陈念把上月做过的错题分析一遍，无意间抬头，曾好的座位仍是空的。考试完，老师忙着阅卷，自习是自愿的。不上课的人都有自觉，也不在教室附近喧闹，都去操场上玩。陈念想了半刻，最终继续做自己的题。过了很久，曾好都没出现。快下课时，陈念走出教室。廊上空空荡荡，整栋楼都很安静，只有远处操场上隐约的篮球声。厕所在走廊尽头，静悄悄的，水滴从未拧紧的水龙头里滴出来，砸在瓷砖上摔成好几瓣。最里边那扇门关得严实。陈念悄声走过去，门锁上显示红色，她拿一张纸巾铺在地上，很轻地跪下，伏低身子，脑袋快贴在地板上，从门缝底下往里看。她看到了两只脚，流淌着红色的液体。她平缓地起身，把纸巾捡起来扔进垃圾桶，走到门口又折返，把桶里的垃圾全倒在最里间的门口。回到教室，小米问：&ldo;去厕所了么？也不叫我一起。&rdo;&ldo;没。&rdo;陈念说，&ldo;有个题目……不会，找老师。&rdo;&ldo;找到了？&rdo;陈念摇头。&ldo;我看看。&rdo;陈念随便指一道题，小米歪头看了一会儿，道：&ldo;可以这么解呀，你看。&rdo;这时，魏莱她们走进教室，目光撞见，魏莱冷冷白她一眼，却也没别的情绪。陈念收回目光，落在一道题上：&ldo;老鹰捕食野兔和蛇，当一个生态系统内野兔数量锐减，蛇被捕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rdo;放学了，陈念和小米一起出教室，魏莱她们从身边经过。小米看一眼那趾高气昂的身影，忽然说：&ldo;念，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rdo;&ldo;嗯？&rdo;&ldo;你说，是不是因为魏莱？&rdo;陈念扭头看她。&ldo;有几次课堂和课间，魏莱故意找胡小蝶的岔，感觉小蝶很受影响。&rdo;小米没等到陈念的搭话，自已又摇摇头，&ldo;应该不会。谁会因为这种事自杀呀？老师说了不要乱说话，所以我都没和别人议论过这事儿。&rdo;陈念不言，隐隐感到危险。两人不同路，出校门口就挥手告别了。陈念走过学校院墙转角，耳边传来一声口哨，摩托车刹车。扭头，北野黑t恤牛仔裤，背着一个黑色的吉他盒，骑一辆红黑色的摩托车，连人带车都在闪光，是一副画面。陈念盯着他看。他弓着背，扭头看着她，手指轻敲着摩托车手柄，看了一会儿，见她杵在原地没反应，直起身来，眉心微皱：&ldo;过来啊。&rdo;陈念走过去，站在马路牙子边。他下巴往身后摆了摆：&ldo;上来。&rdo;陈念刚要上。&ldo;等等。&rdo;他扔给她一个头盔，和他的一样，黑底，白色数字涂鸦。是崭新的。头盔很紧，陈念费力地戴好，双手笨拙地系下巴上的绳扣。他看一眼，打开她的手，揪住带子一扯，陈念一个趔趄撞到他跟前。他垂着眼皮，手指飞快弄几下，绳扣拉紧。系好了，他把吉他盒取下来，挂在她身上。陈念晃了一下，木盒子还有点儿沉。陈念踩着踏板爬上摩托车，他脚撑着地，车身轻微晃一下，她赶紧抓住他的肩膀，t恤下硬硬的骨头透着热气。他握住车头，背影动也不动。陈念坐好了，松开他的肩膀。摩托车呼啸而去，少年在晚风里飞驰。北野带陈念去吃晚饭，到路边停下，她翻身下来没站稳，后退几步，不小心撞上身后的路人，把对方踩了一脚，盒子还掺和着打了人。陈念立刻回头：&ldo;对……不起。&rdo;是三个男孩中的一个：&ldo;没长眼睛啊。&rdo;北野摘下头盔，从摩托车上下来：&ldo;你脑袋后长眼睛。&rdo;陈念眼见对方恼了，挡在北野跟前道歉：&ldo;对……对不……&rdo;&ldo;是对还是对不起啊。&rdo;对方火大，&ldo;是真结巴还是不想道歉啊。&rdo;陈念背后一股力，暗道只怕拦不住了。而另一人看着北野，琢磨半刻忽然占上风一般讥笑，&ldo;这不那谁的儿子，北野，他妈是个婊子，他爸是个强‐‐&rdo;北野把陈念拨开，奇怪地笑了一下，把钥匙抛过去：&ldo;给我拿着。&rdo;陈念赶紧接住，攥在手心。他瞅一眼来人，一脚就踹出去了。陈念瞪大眼睛，她分不清他是为了什么打架，是为他，还是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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