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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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匆忙赶到医院。等电梯的人太多，电梯又慢，她干脆爬楼梯，一口气跑上六楼。她爬楼太急，呼吸失常，汗水湿透衣服，找到病房时见到父亲已经换好了手术服，立即掉下眼泪来。&ldo;你从小就不爱哭，怎么现在反而跟水捏的似的。&rdo;安若爸慢声细语地安抚她，&ldo;只是个很小的手术而已，两三天就出院。你难得休个假出去玩，哪舍得打搅你。&rdo;这句话让沈安若眼泪掉更多。她都不知道父亲有心脏病，若不是这样凑巧，父亲做手术时她还在度假消夏。&ldo;咱家女儿那次掉泪不是为小事情，真若是大事她就哭不出来了。老沈你刚才用词不对啊，水怎么能捏？&rdo;安若妈说。&ldo;老林，看在我身上马上要被开洞的份上你让着我一点成不？安若乖女儿啊，我错了还不行么，下次有什么事我一定及时向你汇报。不哭了啊，我的心都快被哭碎了。&rdo;安若爸被女儿哭得心慌意乱，拍着她的肩，摸着她的头发，手忙脚乱地哄劝，&ldo;唉，这些孩子们就爱大惊小怪，少臣那天也是，脸色那个白，害得小护士还以为他是病人咧。&rdo;&ldo;谁？&rdo;沈安若愕然抬头。&ldo;喔，那个……&rdo;&ldo;你们搞错没？宁可让他知道都不告诉我？你们还当我是女儿啊。&rdo;她也顾不上哭了，愤然抗议，突然被母亲踩了一脚。沈安若收到暗示，立即禁了声，知道大概有人来了，迅速抽了张面纸打算抹一下汗水和泪水再回头，却愕然听到妈妈说：&ldo;少臣你来了？不是说过不用过来吗？这么远的路，今天天气又不好。&rdo;&ldo;没关系。我正好在这边有事情。&rdo;她蓦地转身。真是见鬼，她竟然忘了自己此时脸上挂着泪，额头淌着汗，鬓角的头发都是湿的，样子很狼狈。不过他也不好看，一脸倦容，而且看起来真的瘦了一点。他们两周没见了，竟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程少臣见到她也微微地诧异，两人都不说话。安若妈站在她的后面，又暗暗地去掐她的腰，示意她开口打招呼。沈安若吃痛抖了一下，正落入程少臣的眼里。她扔给他一个白眼，他把眼别开。还好麻醉师跟手术助手们此时已经进来推安若的爸爸沈靖和，时间是八点整。他们一起在手术室外等候，沈安若与妈妈坐在一起，程少臣安静地坐在对面椅子上，低着头，似在仔细地研究自己的手指。&ldo;你爸突然觉得不舒服，我就陪他一起到医院来，结果主治医生正好是少臣的大学同学，参加过你们的……那，所以就认出了你爸，然后少臣知道了，当天就赶了过来，就是前天。那孩子担心得很，折腾了几个专家，最后连院长都惊动了。其实就需要一个小手术而已。喏，并不是我们主动告诉他。&rdo;&ldo;哦。&rdo;&ldo;你爸想等手术结束后再告诉你，免得你害怕。少臣说没个小辈在身边总是不好，所以他说他过来陪着我。&rdo;安若妈低声地解释，&ldo;你瞧他那样子，竟比我俩更紧张，大概想起了他父亲。程老最初也是你爸现在这毛病，因为没在意，所以后来恶化了。哎，可怜的孩子。&rdo;沈安若抬头看一眼程少臣，面色苍白，刚才说话时嗓子也有些哑。这也难怪，他这个时间赶过来，凌晨三点多就需要出发。他最爱睡懒觉，从来不愿早起，而且医院是他讨厌的地方，他晕针晕药还晕消毒水的气味。安若妈叹口气，&ldo;有些男人一辈子也不会说甜言蜜语，比如你爸。但如果他能像对待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对待你的，不管你怀疑和担心什么，你都该相信他对你是认真的。&rdo;&ldo;您以前说过，摔过跤的地方应该绕路走，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回的人是笨蛋。&rdo;&ldo;我还教过你做人别任性，做事要三思，不许拿婚姻当儿戏呢，你都记住了？少臣比你理智的多，他回国不久就来探望过我们，坦诚说当时离婚太轻率，倘若还有弥补的机会，请我们不要阻拦。话说到这份上，我和你爸觉得，我们没理由拒绝他。&rdo;沈安若愣了一愣，抬头看一眼坐在远处的程少臣，他仍低着头，似在想心事。&ldo;阴险。&rdo;她低声念一句。&ldo;无药可救。&rdo;安若妈被女儿噎到，又拧了她的腰一把，&ldo;要说少臣这孩子不过是长得帅了点，钱多了点，唉，还有，脑子也过于聪明了点。除此之外，倒也真没什么别的大缺点了，你怎么就不惜福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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