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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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第二天他们不再去晒太阳，而是开车去了山上的果园，这边荫凉多了。红樱桃已经下季，黄色的水晶樱桃一串串晶莹欲滴地挂满枝头。偌大的樱桃园里，没有几个人，沈安若边摘边往嘴里塞，因为别人也是这样。程少臣看得直皱眉，捏着一瓶矿泉水，坚持要洗过才让她吃，龟毛得要命。她也往他嘴里塞，但他紧闭了唇抵死不从。这人既不摘也不吃，溜溜达达像在视察果树生长情况，就是来扫兴的，令别人的乐趣也打折。他们又去苹果园，大多数水果已经套上袋子，不好看。还没套袋的几棵树，果子也小小的，青绿色。沈安若仰着头睁大眼睛想找摘几个漂亮的回去做纪念，突然听程少臣在她背后几米的距离细声细气地说：&ldo;别动，有蛇。&rdo;她那一瞬间觉得呼吸停止血液凝固，也不敢回头，紧紧闭了眼，颤颤地问：&ldo;在哪一边？&rdo;她要吓哭了。沈安若能感觉到程少臣慢慢走近她，她安心了不少，突然他拍她一下肩膀，沈安若尖叫一声，跳起来，转身扑进他的怀里，死死地搂着他的脖子，简直要勒死他。程少臣乐得不行，一边轻轻拍她一边笑：&ldo;胆小鬼，逗你玩呢。&rdo;沈安若又气又窘，并且惊魂未定，全身发软，仍死死地抱着他不松手，使劲捶了他很多下。程少臣只好打横抱起她往山下走，路上遇见果园的主人，朝他们豪慡地笑：&ldo;年轻人，真浪漫啊。这么热的天还抱那么紧，不怕中暑？&ldo;她脚扭了。&rdo;程少臣镇定地说。山上有一处峭壁，有十几米高，山下有水流过。程少臣抱了她站在离边缘不足一米的地方站住，作势要扔她下去，沈安若缩了一下。&ldo;你怕什么？你不是不恐高？&rdo;&ldo;但是你恐高不是？稍稍头晕眼花一下，我就要遭殃了。这高度大概死不了人，只能把人摔成傻子，更可怕。&rdo;&ldo;那给你两个选择吧。回去后跟我去登记，不然我真的把你丢下去。十秒钟，快点决定。&rdo;沈安若紧紧地勒住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说：&ldo;快扔快扔，看看咱们俩是不是会一起掉下去。&rdo;程少臣退后了几米，真的松了手，险些让她摔跤。沈安若揪住他的衣领才站稳，顺便踢了他一脚。&ldo;你还真不是正常女人。按说哭着闹着要名分这种事情，应该由女人来做比较合理吧。&rdo;&ldo;我是谁啊，我是聪明优秀的程先生打算娶两次的女人，你怎么能把我跟那些平凡普通的女人放在一起比较。&rdo;&ldo;你拍马屁和自我吹嘘的水准都不怎么高，我听得一点也不舒服。&rdo;晚上沈安若照例换了c黄睡不好，而另一侧的程少臣睡得安静又乖巧。气温不算太高，开着窗，但是没有风，空气很闷。他俩一直有一些很相似的习惯，比如不喜欢空调与风扇，不到热得受不了时，能不开就不开，这也算沟通障碍之外难得的一致。她翻个身，碰到程少臣，觉得黏黏的，摸一下，他睡出一身汗，额头脖子都是湿的。反正也睡不着，沈安若爬起来，拿了枕边的扇子，借着月光替他扇着凉风。&ldo;有时候你真像我外婆。&rdo;程少臣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嘟囔了一句。沈安若觉得自己龟毛被捉现行，很无趣，丢开扇子重新躺下。他甚少提家人，但她印象里对这位不曾谋面的外婆似乎甚为熟悉。她问了一句：&ldo;老人家何时过世的？&rdo;&ldo;很久了，初中三年级。脑溢血，很突然，我们完全没有心理准备。&rdo;他轻轻地叹了口气，&ldo;这样也好，不会受很多苦，就一下子。&rdo;&ldo;我爷爷也是这个病过世的，也是我初三的时候。&rdo;沈安若看天花板，其实什么也看不清，她有点感慨，&ldo;最近有好几个相熟的朋友都出事了，癌症，车祸，还有遇劫的。我上两周一共去了三趟医院探病。活着可真不容易。&rdo;她都渐渐有了睡意，又听见程少臣说：&ldo;你师兄最近也住院了。你知道么？&rdo;&ldo;谁？&rdo;她一时没反应过来。&ldo;江浩洋。&rdo;这名字每次从他嘴里说出来，感觉都极其怪异。沈安若停了一下说：&ldo;哦&rdo;。想了想又问，&ldo;你怎么知道的？要紧么？&rdo;&ldo;没你其他的朋友严重。&rdo;他直接忽略她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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