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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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的灯已经熄了，变色玻璃转为发黑的深蓝，严丝合缝的透不出半点光。这地方晚上没人来。b17监狱的狱警神经特别强悍，可是这地方却是每个死人都要来呆一呆的。关键是，来的时候是具尸体，走的时候是堆肉块。纵然是这些对于折磨人杀人特别有兴趣的狱警，也未见得喜欢这么细致的拆骨剥皮，觉得这地方一进走廊就有股说不出来的味儿。中微子通讯器的红光细微地闪动着，把语言转换成信号发射出去，又把接收到的信号再转换成语言：&ldo;……1407号，他‐‐从前我曾经跟他见过面吗？&rdo;&ldo;没有。怎么了？&rdo;&ldo;……他有‐‐狂暴的趋向，已经有两次在半清醒的情况下试图攻击我。并且从第一次见面，他就对我抱有敌意。如果能够确定之前我们从未见过面，那么就可以判定，是钼金的辐射副作用。&rdo;&ldo;已经说过他的重要性，你却仍然让他受到第二次辐射，这是你的失职。&rdo;&ldo;是。我保证不会再有第三次。&rdo;&ldo;战时委员会这边我会想办法解决，把那一个扔出去吧，这是最快的解决方法。&rdo;&ldo;可是如果这样，1407号会非常反感，这很不利于我的计划。&rdo;声音严肃了起来：&ldo;这是你要克服的困难！袭警事件本来就是你监督不力，现在战时委员会立场微妙，我们的实验又必须秘密，所以绝对不能出现这种枝节，你明白吗？&rdo;&ldo;……明白了。但是请给我几天时间，至少，不能处理得让他怀疑。我现在怀疑传给我的情报有误，他的性格行为都与资料上相差甚远，对我的判断造成了很大误差。&rdo;&ldo;人是会变的。在家族覆灭的打击之下一定会有变化，这也需要你自己判断。你在那里的工作时间只有四年了，再坚持一下，善始善终。&rdo;沉默……片刻之后，声音才又响起来：&ldo;我母亲身体好吗？&rdo;&ldo;她很好。四年以后你们就能见面了。现在，说说实验的进展吧。你发过来的材料已经细致地统计过，基本上可以确认钼金的辐射与虫族的干扰波有相似之处，使人暴躁易怒，有攻击性，对吗？&rdo;&ldo;是的。只是钼金的辐射对人体细胞杀伤力更强，如果辐射量过大会直接死亡，暴躁易怒之类的情绪也就没有时间来反应了。&rdo;&ldo;好。那么接下来的实验需要更细致，你要找出这个辐射的准确量值来。&rdo;&ldo;……明白了。&rdo;&ldo;1407的情况应该很有参考性，你要尽量详细统计出他所受到的辐射量，这是个重要数值。他的体检报告我看过了，恢复得非常快，这是以前的实验没有出现过的结果。&rdo;&ldo;……他的情况……其实是太过巧合。当时他所受的辐射量足以致命，但……他两次的自救方法都比较特殊。这里毕竟不是量化实验室，即使能再现相同的环境，但实验对象处理方式的不同也会导致完全不同的结果。我需要时间。&rdo;&ldo;有四年的时间，你完全可以慢慢进行。另外，你在最近的报告里提到精神力的事？为什么会突然问到这个？难道是实验对象出现了精神力的提高？&rdo;&ldo;……只是很短的时间，并且……不能持久。甚至，我怀疑这是否是精神力‐‐&rdo;&ldo;是哪个试验对象？&rdo;&ldo;……贝克。他当年在b-17小行星的野外生活了几个月竟然没有死，研究中心那边重点放在他的身体细胞对辐射的抵抗力上，但我发现他的性情更加暴虐，而且在情绪极端激动的时候有瞬间外放的微量精神力。所以我希望研究中心做一个分析，这是精神力，还是大脑细胞的变异，会给人体带来什么样的影响。&rdo;&ldo;好吧，研究中心会把这一点提上日程。时间不早了，今天到此为止，我期待你下次的报告有更好的消息。再过两个月，会给你发一份你母亲的生活记录。再见。&rdo;中微子通讯器关闭，红灯闪了两下，渐渐暗下去，房间里只听见沉重的呼吸声，像被什么压得透不过气来……&ldo;立刻集合！&rdo;贝克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震得每间牢房都嗡嗡作响，&ldo;马上到操场来列队！三分钟之内必须集合完毕，赶快给我滚下来，你们这些杂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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