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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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耳朵乖乖地坐下，低头的时候看见沙发内侧还放着一本薄薄的诗集，中间夹了一张带流苏的书签，心里猜想他们刚才应该是在病房里读书。&ldo;耳朵，你陪他聊聊天，我先出去办点事情。&rdo;刘爱嘱咐贝耳朵。&ldo;好的，阿姨您去吧，我会照顾叔叔的。&rdo;贝耳朵回过头，朝刘爱笑了笑。刘爱退出病房，拉上门，贝耳朵才转过头，看向叶远行，关心地说：&ldo;叔叔，如果您感觉哪里疼的话一定要告诉我。&rdo;&ldo;哪有这么娇弱。&rdo;叶远行丢开报纸，摘下眼镜搁在被子上，揉了揉鼻梁，&ldo;放心，我现在没什么问题。&rdo;贝耳朵感觉莫名的心酸，刚才在路上她想了一堆宽慰病人的话，但到了他面前，却不忍将他当成病人，准备好的台词都不敢说了。&ldo;抒微昨晚就睡在这里，怕我寂寞，他陪我聊了很久，早晨六点多才离开。&rdo;叶远行一边看贝耳朵一边说。&ldo;那他等会下班后再来？&rdo;&ldo;对。&rdo;话至此，一老一少都变得沉默。贝耳朵双手按在膝头，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ldo;叔叔，您别担心，一切都会没事的，您也会长命百岁的。&rdo;叶远行听了后忍不住笑意：&ldo;你不用替我担心，活到我这把岁数哪个是无病无灾的？没有才不正常，生老病死，人之轮回，我一点都不怕。&rdo;贝耳朵神情黯然。&ldo;不过，要说遗憾也肯定是有的。&rdo;叶远行故意瞟了一眼贝耳朵，悠悠地叹气，开始话里有话。贝耳朵眼皮一跳，有点猜到他想说什么。&ldo;怪只能怪抒微不争气，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成功，效率不及我当年的十分之一，要不是我现在躺在病床上哪里都去不了，早亲自跑去中药房给他配一点狗脊，人参和菟丝子。&rdo;&ldo;……&rdo;&ldo;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们还没有到那一步，他已经和我说了。&rdo;叶远行的目光清朗，仿佛一切都知洞察若微，&ldo;你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好女孩，他在这方面也很传统，你们肯定不会做出我期待的出格事情。&rdo;&ldo;叔叔，他还和您说了什么？&rdo;&ldo;其他没说，但我看得出他在你这里碰了壁，猜想是你不愿意再继续和他走下去了。&rdo;&ldo;啊？我没有那个意思。&rdo;&ldo;没事，就算你有那个想法我也能理解，毕竟他没有恋爱经验，从来不会对小姑娘说好听的，也不会玩浪漫，平常自己用钱都很节俭，估计从没给你买过超过五位数的好东西，这样的男人相处久了的确无趣。&rdo;叶远行故作宽厚的姿态，贬斥儿子，表达同理心。&ldo;不，不是。&rdo;贝耳朵赶紧澄清，&ldo;我很愿意和他继续在一起，一直在一起，至于他这个人，我第一天认识就知道他是怎么样的，相处时间越长反而越喜欢。&rdo;&ldo;是吗？但我通过某些渠道得知一个可靠的消息，你还没有答应嫁给他。&rdo;&ldo;……&rdo;&ldo;不答应的理由是什么？&rdo;&ldo;可能是感觉有点快。&rdo;&ldo;果然还是小姑娘，误认为人生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rdo;叶远行沉沉地笑了，&ldo;再过几年你就会明白，时间一直过得很快，连十年都是弹指一挥间的功夫，超过六十五岁后，真恨不能每一分钟都和心爱的人粘在一起，因为生命无常，也许今天在，明天就不在了。&rdo;&ldo;所以您才会想着时时刻刻粘老婆？&rdo;贝耳朵好奇道。&ldo;爱爱啊。&rdo;提到爱妻，叶远行把左手轻轻覆在枯瘦的右手背上，&ldo;她人如其名，让人万分怜爱，我是一分钟都离不开她的。&rdo;&ldo;……&rdo;&ldo;既然你有兴趣，不妨和你说说。爱爱是我第二任妻子，我第一任妻子比我大一岁，我二十岁出头就和她结婚了，婚前根本没有见过面，婚后的生活谈不上多甜蜜，但平淡安顺，直到她难产去世，给我留下了一个宝贝女儿，我很爱女儿，把除了工作之外的所有时间都留给她，没有再考虑个人问题，就这样到了四十八岁，女儿都成家了，我终于遇到了爱爱。爱爱当年才二十七岁，风华正茂，我们在一个聚会上认识，她主动请我跳舞，当时我脸都红透了，你可别误会，第一次邂逅她我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只是觉得被年轻姑娘邀请跳舞手足无措而已，跳完舞后，我们也没有留联系方式，礼貌地说了再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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