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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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恭虽是刚来帝都，但阿冽几人在帝都时间可是不短了，纵兄弟几人官阶不高，也交往下了几个朋友。故而，何家设安宅酒，来得人还真不少，有亲近人家都是带着孩子来的，男孩子就是阿灿阿炫几人招待，女孩子阿曦帮着照应。女眷这里人手最是充足，男宾那边也无需记挂，待得戏酒时，甭提多热闹了。何家整整摆了两日戏酒，虽则有些疲累，但人人都是精神抖擞的。用何老娘的话说，&ldo;咱们老何家，这也算在帝都府扎下根了。&rdo;何家非但扎下根了，还有一件喜事，杜氏查出了身孕。这喜讯还是阿烽亲自过来说的，他讲了自己将要做哥哥的事，就去找小郎玩儿了。宫媛笑道，&ldo;再想不到的，刚过了乔迁之喜，接着就是二舅妈有妊之喜，可见是喜上加喜。干妈什么时候过去给二舅妈道喜，我与干妈一道去。&rdo;宫媛如今已是有些显怀，何子衿笑道，&ldo;你们俩是一前一后，看来，这孕事也是传的。明儿咱们就去。&rdo;宫媛笑应了，道，&ldo;看阿烽那得意劲儿，以往小郎常在阿烽面前嘀咕妹妹啥的，阿烽这是特意过来跟小郎说这事儿呢。&rdo;想到这俩小家伙，何子衿也是好笑，道，&ldo;虽说阿烽搬去了那边儿，这俩人见天儿，不是你过来，就是他过去。虽差着辈份，可亲兄弟也不过如此了。&rdo;宫媛道，&ldo;天生投缘，小郎在家里，没一天不念叨阿烽的。&rdo;俩人说会儿话，第二天就收拾了些滋补之物，带着阿曦过去看望杜氏。正赶上杜太太也在，杜氏见大姑姐也来了，笑道，&ldo;我并无什么事，倒劳得母亲姐姐都来看我。&rdo;何子衿笑道，&ldo;这是喜事，我们过来沾沾喜气。&rdo;杜太太笑道，&ldo;是啊。&rdo;又说，&ldo;阿烽也将念书的年纪了，你跟女婿正年轻，再生几个正好。&rdo;说来，杜氏这怀孕似乎格外艰难，当初与俊哥儿成亲后，三年都不见动静，当时沈氏在北昌府都有些急，后来生了阿烽，也是好几年没动静。好在，这事儿在何家不算稀奇，何子衿笑道，&ldo;二弟妹这会儿怀胎正好，今是八月，这么算着，是明年三四月的日子，正是不冷不热时坐月子。再者，阿烽也大些了，再给阿烽生个小弟弟小妹妹的，阿烽也知道疼他们。&rdo;杜太太笑，&ldo;正是这话。&rdo;与杜太太闲话几句，杜太太难得过来，沈氏就让杜氏请杜太太去她院里看一看，孕时有什么忌讳的，帝都规矩颇多，沈氏这上头不大懂，索性就托了亲家太太，也是给母女二人说些私房话的意思。杜太太客气几句，便与女儿去了女儿女婿的院子。杜太太在何家摆安宅酒时就来了，不过，彼时是赴宴，何家忙着招待客人，也没往闺女这院儿里坐一坐。今日来了，自然要细细的看一看。杜太太一面看，眼神愈发柔和，笑道，&ldo;那日过来吃酒，见你家园子就收拾的很不错。你这院子，也是用过心收拾的。&rdo;其实，院子好坏，并不在于多么名贵，有时，一草一木就能瞧出来，有没有用心打理。杜大人是做大理寺的，故而，杜太太亦颇注意细节。杜氏笑道，&ldo;这宅子都是我与大嫂瞧着收拾的。&rdo;杜太太点头，&ldo;你家大嫂子为人亦好。&rdo;说着话，母女俩携手进屋，一进屋，杜太太就笑了，见屋里正中，条案上头挂着一幅胖嘟嘟的女娃图。时人家中妇人有孕，多是挂童子抱鲤鱼这样的画儿，杜太太笑，&ldo;想是女婿盼闺女哪。&rdo;杜氏道，&ldo;可不是么。相公跟疯魔了一般，就想要个小闺女。我说，这岂是人力所能定的事。&rdo;杜太太笑，&ldo;你们有了阿烽，要个小闺女也好。我看，亲家也不缺孙子，倒是缺孙女。不过，你跟女婿才阿烽一个儿子，再给女婿生个儿子也好。&rdo;杜氏道，&ldo;反正我们还年轻，闺女儿子都好。&rdo;&ldo;是这话。&rdo;杜太太笑，&ldo;都说养女随姑，你们大姑奶奶为人就极好。&rdo;杜氏亦是笑，&ldo;是啊，要是能有个像我家大姑奶奶一个的小闺女，真是我的福气。&rdo;关键是，大姑奶奶非但人好，相貌亦好。杜太太又问了闺女的饮食起居，杜氏道，&ldo;娘不必记挂我，太婆婆、婆婆都待我极好，我这胎也平稳的很，当初怀了阿烽，前头仨月就没吃过一顿安稳饭。不吃饭肚子就饿，吃了立刻就要吐，那个磨人哪。这回也奇，吃什么都香，胃口极好。&rdo;杜太太笑，&ldo;这就好这就好。&rdo;杜太太杜氏母女说些私房话，何子衿过来看望二弟妹，自然要问一问杜氏有身孕的事，沈氏笑道，&ldo;阿杜也没想到，要不是突然有些犯恶心，我们都没瞧出来。&rdo;余幸接了丫环端来的桂圆茶递给大姑姐，接了婆婆的话道，&ldo;可不是么。二弟妹怀阿烽时，一个多月就开始孕吐，吃什么吐什么，喝口清水都要吐出来。这回倒好，大夫来诊，说都俩多月了，她还一点儿感觉都没有。&rdo;何老娘道，&ldo;这回怀相好。&rdo;余幸道，&ldo;是，听相公说，二弟还要找大姐姐帮着算一算男女，二弟正盼闺女盼得心切。&rdo;何子衿笑，&rdo;听他说呢，他们已是有了阿烽，要我说，儿子闺女还不一样。我倒是帮阿幸看了看，我看，你也快了。&rdo;余幸很是信服大姑姐的卦相，惊喜的问，&ldo;大姐姐，可是真的？&rdo;何老娘沈氏异口同声问，&ldo;啥时卜的，是个啥卦？&rdo;呃……看何老娘沈氏余幸那满是期待的目光，她真不好说自己随便说的，何子衿一向会诌，道，&ldo;这点事，哪里还用特意卜卦，一看就看出来了。&rdo;余幸笑，&ldo;承大姐姐吉言，我就盼着给阿灿阿炫添个妹妹的。&rdo;何老娘点头，与余幸道，&ldo;你生个闺女，阿杜再个生儿子，再生闺女，比较好。&rdo;何子衿听这话就牙疼，道，&ldo;每回家里吃饭，一屋子都是小子，您老人家还没稀罕够呢。要是都跟您老人家似的，就稀罕儿子孙子重孙子的，这以后都是男孩儿，没女孩子，我看这男孩儿也都得打光棍儿。&rdo;何老娘其实就一时嘴快，说出了心里话，她主要是觉着大孙子已有俩儿子，二孙子才一个儿子，所以才想二孙媳妇再生个儿子的嘛。其实，这些年，何老娘给何子衿矫正的，已是很久不再说什么偏心儿子的话啦。今天一高兴，嘴上就没个把门儿了。何老娘把话说完才晓得大事不妙，果然，给自家丫头怼了一回。何老娘道，&ldo;我就一说，他们都年纪轻轻的，生啥还不一样。看你娘，五十上还有了金哥儿呢，以后生孩子的时候多了去，我哪里还就特别偏心重孙啊。就你们姐弟几个，我最偏心你啦～小时候咱家那样没银子，我还不是隔三差五的去飘香坊给你买好果子吃。丫头片子没良心，把老娘的好儿都忘啦～&rdo;最后，她老人家还反咬一口，抱起屈来。何子衿道，&ldo;这还差不多，别叫我听见这种盼儿子盼孙子的话，好像说的我们女孩子是捡来的一般。&rdo;&ldo;我哪里说过这种话哟。&rdo;何老娘是再不承认的。何子衿此方罢了。沈氏余幸都暗笑不已，何老娘其实偶尔有些左性，这种时候，还就闺女（大姑姐）有法子。待得中午，自然要留杜太太吃饭的。何家还是平头百姓时，由于有何子衿这位在吃食上再不肯委屈自己的，何家的饮食同等人家里就是讲究的。这些年，在何子衿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引导下，虽不敢跟那等豪门人家比，但在同等官宦人家里，何家饭食相当不错。杜太太每回在何亲家这里留饭，就觉着，别个且不论，就从饭食上讲，闺女嫁给女婿就没受委屈。何老娘还一个劲儿让杜氏多吃鱼，道，&ldo;多吃鱼，以后孩子聪明。&rdo;又让余幸也多吃，道，&ldo;阿幸提前补一补，到时孩子结实。&rdo;杜太太一听这话，忙问，&ldo;大奶奶也有身子了？&rdo;余幸笑道，&ldo;没有，大姐姐帮我看了，说我也快了。&rdo;杜太太活这把年纪，一时竟没听明白余幸这话的意思，这有没有身子，得是大夫说了算吧？而且，听余幸这话，完全是现在还没有啊，怎么能确定马上就有呢。杜氏与她娘道，&ldo;大姐姐占卜很有一手的。&rdo;与大姑姐道，&ldo;大姐姐，你是不是给大嫂算了一卦？&rdo;何子衿笑，&ldo;没算，看了看。近来，阿媛与你都先后诊出身孕，今年是龙年，属水，水乃生源所在。这宅子方位不错，利子孙，又赶上今年年头，应有再添子嗣之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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