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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这年头，做秀才也不是容易的事啊！待到了书院，何子衿就让阿念先去同知衙门了，莫要晚了。她不过是到书院看一看，这一看，颇是乏列可陈。阿晔带着她娘她妹参加的，他们小班的教室，接着就是中级班、高级班，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也就是书法为时人所重，无所，科举时很看书法好坏的。你便是锦绣文章，一笔烂字，可能就有阅卷官说你字如其人，字烂人也烂，黜落不取也是有的。再者，因着字好，印象分就好，于文章亦是极有助益的。所以，书法一向为时人所重的。但其他五艺，因科举不考，除了礼与数，是日常所用，其他三艺，学里根本没有这些科目。书院很务时，四书五经是主要课程。就是书院的屋子，何子衿看来也比较简陋，除了先生们休息的屋子，就是几间读书的教室，另则有个不大不小的院子，供学生们课间玩耍，连个食堂都没有。据阿晔说，如果中午不带饭的话，可以到旁边的府学里去吃，只是，那学里的饭菜有些贵，又不好吃。重阳悄悄问子衿姨妈，&ldo;姨妈，你真要办女学啊？&rdo;&ldo;是啊，先过来看看你们书院是咋回事，取一取经验。&rdo;子衿姨妈笑眯眯地。阿曦在一畔补充，&ldo;重阳哥，我娘办的女学一准儿比你们这书院好，我以后学的课程比你们也多的多。&rdo;&ldo;你学有什么用啊，你又不能考功名。&rdo;重阳拉了阿曦在一畔说悄悄话，&ldo;你咋这么笨哩，上学累死个人，还天天挨揍，要我是你，不上学才轻松哩，你咋还主动找学上，有你哭的时候。&rdo;阿曦鼓着嘴巴道，&ldo;你们都有学上，凭什么我就没学上。&rdo;重阳一脸可惜的望着这傻妹妹，感慨，&ldo;身在福中不知福咧。&rdo;重阳阿晔颇有些关系不错的同窗，见到阿曦纷纷来问，&ldo;阿晔，这是你弟弟吗？跟你生得好像哦。&rdo;再一看笑眯眯的何子衿，吓一跳，道，&ldo;阿晔，这是令姐吗？&rdo;好吧，事实证明，孩子也不眼瞎，不是穿身男装就不分男女的。阿晔道，&ldo;这是我娘跟我妹。&rdo;阿晔跟他娘他妹介绍，&ldo;这是阿磊，就坐我旁边儿的。&rdo;何子衿笑眯眯的打招呼，&ldo;阿磊同窗好。&rdo;阿曦也很有礼貌，&ldo;阿磊哥哥好。&rdo;小朋友连忙一揖，很有些不好意思道，&ldo;何婶婶好。&rdo;又对阿曦一揖，&ldo;妹妹好。&rdo;阿曦有模有样的福身还一礼。何子衿摸摸小朋友的头，笑道，&ldo;以后去家里玩儿啊。&rdo;阿磊道，&ldo;一定去给婶婶请安。&rdo;何子衿看过了小小书院，自己顺道去找先生问了问阿晔的学习情况啥的，阿晔重阳便都回教室念书去了。阿磊进了教室还同阿晔说呢，&ldo;阿晔，你妹妹跟你长得真像，就是比你略高一点点。&rdo;阿晔特不爱听后头那句，道，&ldo;我们龙凤胎，能不像么？&rdo;阿磊如同听到什么稀罕事一般，直说，&ldo;龙凤胎啊！我还头一回见哪！&rdo;阿晔心说，这有啥稀奇呢，他家还有一对双胞胎的弟弟哩。面对同窗的羡慕，阿晔面儿上很淡定的骄傲了一回。何子衿看了一回府学的书院，心里就有谱了，完全不必按这寒酸的府学书院来办。她先请了有名的画图先生来画书院设计稿，这人是余幸介绍的，余幸那园子就是这位周先生给画的，据说非常有名气，常给大户人家画园子图。何子衿把自己拟出的，对书院的种种功能性要求都同先生讲了，还说了，&ldo;不必雕梁画栋，简单大方即可。&rdo;另外，安全性上要考虑周全。周先生还打听了一回女学的事，何子衿笑道，&ldo;家里女儿看哥哥们到了念书的年纪都上学去了，她无学可上，十分羡慕。我想了想，男子自然需读书明理，女孩子何尝不是如此，故而起了这个念头。准备寻几个女先生，自礼仪、书史、算术、女红、音乐、厨艺、骑射这几个方面，办一所女学。&rdo;何子衿又说，&ldo;我现在正寻女先生，倘先生有合适人选，不妨推荐于我。我们虽是女学，也是求才若渴啊。&rdo;周先生时常与富贵人家打交道的，如今既打听女学，自然是有些事要说的，当即便说了，道，&ldo;我家中有一寡妹，说来，少时念书时，她较我灵透千倍，只是命薄，青年守寡，平日里便以诗书为伴。不知合不合适？&rdo;何子衿笑道，&ldo;合不合适，见见也就晓得了。贵亲何时有空，我打发人亲自去请。&rdo;周先生笑道，&ldo;太太客气了，倘太太这里便宜，后天上午我带她过来。&rdo;何子衿自是称好。何子衿这里又起房子又寻先生的，余幸回家都同祖母说，&ldo;当初我要盖花园子，我婆婆那叫个不乐意，现在大姑姐买一处四进大宅，又要盖书院，婆婆一个&rso;不&lso;字都没有，还帮着寻女先生呢。&rdo;余太太笑，&ldo;这是什么怪话，我怎么听说你也帮着介绍了画图样子的周先生来着。&rdo;余幸剥着桔皮道，&ldo;那不是看大姑姐着急么，再说，我认得周先生，又不是不认得。&rdo;余太太道，&ldo;你大姑姐就是买一处盖一处，也不及你那园子十之一二的花销。&rdo;余幸一笑，&ldo;我这不是想住的地方嘛，当然得建好些。&rdo;&ldo;这就是没算计，你想想，今年孙女婿就考举人，要是顺遂，明年便是进士，倘当真有时运，中了进士，不入翰林便是外放谋缺的，你这园子建的精细，将来给谁住去？难不成你留北昌府住花园子，女婿在外头做官？&rdo;余太太问。&ldo;我现在就有些后悔了。&rdo;余幸剥出桔子瓣，细细的摘去上面的白丝，亲自喂到祖母口中，笑道，&ldo;当初相公不是落榜了么，我哪里想着一晃三年这么快来着。&rdo;&ldo;所以说，官不修衙，客不修店。这外放为官，又不是长久的住处，何苦劳民伤财，差不多就行啦，以后你可别到一地方就先修园子了。我这重外孙眼瞅着就要生了，你好歹得给孩子攒些个来着。&rdo;&ldo;我晓得的。&rdo;余幸又道，&ldo;祖母，你说我大姑姐那么精明的人，买个四进宅子倒说得过去，她现在家里人多，三进太挤了。可她这办书院什么的，以后大姐夫万一调任，她这书院要怎么着？&rdo;&ldo;你大姑姐焉能没有成算。&rdo;余太太道，&ldo;江大人连任两任县令，如今升了同知，我听你祖父的意思，江大人就想在这北昌府扎根哪。这北昌府，多有人嫌其苦寒，不愿意来。多少官员连任两任就是极限了，像文同知、张知府，都是在北昌府吃吃苦，就往好地方去了。江大人要在这北昌府长久的干，她这书院自然开得起来。哎，可惜你祖父要致仕了，不然我定也要帮着张罗一二。&rdo;&ldo;这能开得起来吗？大户人家谁不是在家里请了女先生来教女孩子念书，谁会把女孩子送去女学呢，又不是男孩子。&rdo;余幸虽然也帮着大姑姐引荐画房样子的先生，平日里在婆家也对大姑姐的女学事业表示了支持，不过，心里到底有些怀疑，觉着大姑姐尽干这种稀罕事儿。余太太笑，&ldo;你等着看就晓得了。&rdo;与孙女道，&ldo;倘有你力所能及的，莫要袖手。&rdo;&ldo;祖母也太小看我了，我岂是那样人。&rdo;余幸道，&ldo;我就是觉着，婆婆有些偏心。大姑姐待我是极好的，相公还说了，要是我这胎是女孩儿，以后跟大姑姐家做亲呢。&rdo;余太太笑道，&ldo;姑舅亲，辈辈亲。你大姑姐是个会过日子的，她家以后日子差不了，这亲事结得好。&rdo;&ldo;我喜欢阿昀那样子，长得好，招人疼，乖巧。&rdo;余太太想了想，道，&ldo;阿昀是次子，倘你这胎是女儿，年岁上倒是相仿。&rdo;&ldo;是啊。&rdo;余幸对于生男生女没啥压力，同祖母说些婆家琐事，余幸同祖母打听，&ldo;祖母，皇后娘娘还好吧？&rdo;余太太有些讶意，笑道，&ldo;怎么想听问这个来了？还有，现在得说是太后娘娘了。&rdo;&ldo;也没什么，我就是一直挺记挂太后娘娘的。娘娘与先帝那等情分，先帝这一去，娘娘不知要如何伤心呢。&rdo;然后，余幸压低声音道，&ldo;我是替娘娘担心凌娘娘。&rdo;余太太微微一笑，&ldo;这再不必担心的，先帝一去，凌娘娘便奉先帝遗旨，殉了先帝。&rdo;余幸那脸上的神色，不是吃惊，简直是震惊了，万没想到先帝竟有些遗旨留下。接着，就听祖母道，&ldo;非但凌娘娘，就是先太皇贵太妃，也去了。&rdo;余幸算是远房外戚，因娘家与皇后，不，太后娘家是姻亲，她又是在帝都长大，对帝都权贵与宫里娘娘也算认识，就不晓得这太皇贵太妃是哪个，余幸道，&ldo;难道是太宗时的赵娘娘、谢娘娘？&rdo;这两位是太宗时的贵妃，很得太宗皇帝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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