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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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第1页）

&esp;&esp;“陪你站一站吧。”我也抬头看月。

&esp;&esp;“不必了。”

&esp;&esp;我听这语气十分冷淡，便问：“谢大人有心事？”

&esp;&esp;他身形在月下一僵，继续背对着我，“有心结，无可解。”

&esp;&esp;“那看我能不能解。”我厚着脸皮道。

&esp;&esp;他沉吟许久，“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esp;&esp;我心中一凛，肃然起敬，脑子转了十来圈，正色道：“苦的不止是百姓，有生皆苦。与其受亡之苦，不如承兴之苦。若无兴之苦，何来盛世篇章，何来生生不息与环环相继？”

&esp;&esp;谢沉砚转过身来，瞧着我，目光波澜若有似无，“顾侍郎看得开想得开，何尝不是件幸事。有生皆苦，除了兴亡之苦，却还有七情六欲之苦，生之八苦，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蕴盛。”

&esp;&esp;我摸着鼻子，“都是苦乐参半的嘛，谢大人，除去苦，也还有甜。”

&esp;&esp;他望着我，目光渐沉。我闪着双眸，生机勃勃地回望。他却忽然惊醒一般，闭上了眼睛。

&esp;&esp;我咧嘴，“站在谢大人跟前的，是妖怪不成？”

&esp;&esp;“更甚。”他继续闭着眼睛。

&esp;&esp;我踩着落叶上前，一步步走近，嘿然一笑，“原来谢大人的心结，是求不得，对断袖一事并不能完全释怀。”

&esp;&esp;他闭着眼蹙眉，“从前，我最痛恨分桃断袖。”

&esp;&esp;我语气轻松道：“既然不能释怀，那便继续痛恨下去。”

&esp;&esp;他猛然睁开眼，目光望着我不动，神色有些茫然，“为什么……”

&esp;&esp;“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断便断了，不愿断便不断。奉劝谢大人一句，这一断不可复返，三思。”我转身，抬步而去。

&esp;&esp;“顾……”谢沉砚扯住我手臂，语气颇为纠结，“小墨！”

&esp;&esp;我心头如有电流蹿过，脚步跟钉到地上似的，抬不动。最后我猛然抬头盯住他，口气阴森道：“谢大砚台，你也断袖了？”

&esp;&esp;他神态继续纠结，抓着我手臂的手都有些发抖，几次欲松开，几次又抓紧，“小墨……”

&esp;&esp;我心口继续电流蹿过，蹿到五脏六腑，任督二脉，“砚、砚台……”

&esp;&esp;谢沉砚深吸一口气，调匀了呼吸，“从前，不是我讨厌你，是我不喜你为官的方式，更不喜你的作风。但是，了解你越多，就越是没来由的背弃了自己的原则，默认了你的方式。你活得恣意洒脱，叫人羡慕。你做事随心所欲，叫人担忧。是我没想到，担忧也能担忧成龙阳之癖，我……”

&esp;&esp;“我也没想到。”抬头望着他，他目中仍有不自在，“既然解不了这心结，那就不要解了吧。兴许是你身边尽是男人，没怎么接触过女人吧？”

&esp;&esp;谢沉砚眉间郁结，“醉仙楼女人还不多么？”

&esp;&esp;“醉仙楼你只去过一回。”我诡笑道，“那花魁玉生烟难道不美？”

&esp;&esp;“美而无韵。”谢沉砚如此评价。

&esp;&esp;“哦？”我继续诡笑，“那你要什么样的韵？”

&esp;&esp;谢沉砚目光锁住我，“胸襟，胆识，无女儿态。”

&esp;&esp;我郑重点头，“你果然喜欢的是男人。”

&esp;&esp;抓着我手臂的力道忽然加大，谢沉砚目中愁绪百结，“可我觉得……也不是……”

&esp;&esp;“怎么不是？”我忍着手臂的痛感。

&esp;&esp;“寻常男人也没有那种感觉。”

&esp;&esp;“以后多去去醉仙楼，实践出真知。”我吸着凉气，将自己手臂从他手中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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