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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2页）

&esp;&esp;林载川：“说吧。”

&esp;&esp;“我一直觉得这件案子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让人感觉非常别扭。”信宿拿起最后一块积木，放在他的金字塔上，“然后我发现，别扭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被人藏起来了一块‘拼图’，所以我们可以辨认出轮廓，但总是拼不出正确的答案。”

&esp;&esp;林载川不做评价，只是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esp;&esp;“这起案子，市局查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头绪，按照分局那群警察的水平，更不可能有什么进展。目前证据链严重不足，就算他们发生过肢体冲突，只要不是他们三个把受害人推下楼梯，按照存疑时有利被告的原则，最终死亡原因还是会归结于张明华意外身亡。”

&esp;&esp;“当时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者，没人知道张明华是怎么死的，尸检报告无法断定死因，这怎么看都是一桩玄案——所以，三个嫌疑人当初为什么急着要用一百万跟受害者家属和解，他们想要掩饰什么。”

&esp;&esp;信宿轻轻用积木敲打着桌面，有条不紊道：“斐满脸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难道整个班的学生都在说谎？”

&esp;&esp;当时在ktv的所有学生，要么来市局做了笔录，要么警方上门走访，得到的答案都是出奇一致的——陈志林、罗军、郭海业三人。

&esp;&esp;张明华的衣服上也确确实实留下了这三个人的痕迹。

&esp;&esp;但如果刘静说的话是真的，那么意味着高三5班全班的同学全都在警察面前说了谎！

&esp;&esp;章斐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唇，感觉后脊梁骨凉嗖嗖的，“不、不可能吧……”

&esp;&esp;“如果真的有一个普通人看不见的怪物。”林载川低声坚定道，“那我们的职责就是把这只怪物抓出来——此前我们的所有推测，都要推翻重写。”

&esp;&esp;贺争简直头皮发麻：“不是，那这个‘怪物’到底什么来路啊，让全班同学帮他做伪证？威逼还是利诱啊，人命关天，这些小崽子们是真不害怕啊。”

&esp;&esp;“没什么好怕的。”一道悠悠男声突然插了进来。

&esp;&esp;——在整个办公室气氛都高度紧张的环境下，能发出这种懒洋洋腔调的人只有信宿一个，章斐顿时回头瞪着他。

&esp;&esp;信宿道：“包括警方在内，所有人都不知道张明华真正的死因，那些学生当然更不知道，他们可能根本没意识到这是一起命案，只当真的是意外，没有心理负担，甚至在警方面前瞒天过海，做保护同学的‘英雄’，他们会感觉相当刺激。”

&esp;&esp;说完，信宿看了林载川一眼，嘴唇轻轻动了下，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没再吱声。

&esp;&esp;章斐焦虑的时候就忍不住想咬指甲，看到那层肉色透明美甲又忍住了，于是更加焦虑地说：“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esp;&esp;“通知陈志林三人的家长，让他们带着嫌疑人来市局再次接受审讯，这次来了就暂时别想走了。”林载川声音冷淡，“重新调查高三5班男生的家庭、经济背景，重点关注这个叫许幼仪的男生。”

&esp;&esp;“老沙，让技术部的同事帮个忙，查一下许幼仪跟刘静这两年时间有没有通讯往来，越详细越好。”

&esp;&esp;停顿片刻，林载川又低声道：“那些学生，就算他们真的知道什么，恐怕也不会对我们袒露实情。”

&esp;&esp;“小夏，刘静那边你去看着，她是这起案件的重要证人，有什么情况马上向我汇报。”

&esp;&esp;“明白！”

&esp;&esp;安排完工作，林载川又转头看向信宿：“至于许宁远，恐怕需要你的帮忙了，直接以警方的名义调查，或许会打草惊蛇。”

&esp;&esp;信宿微微一笑，单手挽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绅士礼：“当然，我的荣幸。”

&esp;&esp;林载川：“………”

&esp;&esp;刑警们各自领命离去，办公室没一会儿就冷清下来，信宿永远是最后动弹的那个，他单手支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载川看。

&esp;&esp;林载川被他盯的莫名其妙，皱眉问：“你从刚才就一直看我，还想说什么？”

&esp;&esp;信宿舔了下唇，带着一点“萌新”的好奇与疑惑：“不是说，不能到医院单独取证吗？”

&esp;&esp;林载川：“……”

&esp;&esp;法律上确实是有这样的规定，但是实际上在刑事侦查过程当中，有很多时候来不及跟同事汇合，时间紧迫的情况下，单独取证的次数也不少。

&esp;&esp;那天跟信宿一起去医院，是担心他一个新人冒冒失失，在刘静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不过现在看起来完全是多虑了，虽然信宿这人表面上无组织无纪律，但心眼恐怕比市局里那些老油条还多，说话不能再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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