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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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行远的嬷嬷已是听不下去了，劝道，&ldo;我的姑娘诶，在外头可不许这样说话。&rdo;好不好的要扒人家小爷的裤子……真是……若是宋嘉言真扒了李行远的裤子，真得嫁给李行远了。纪闵正在屋里跟丈夫说话，丫环来回禀，&ldo;大爷叫着言姑娘在院子里比箭呢。&rdo;纪闵笑，&ldo;远哥儿这是要找补回面子呢。&rdo;上次输宋嘉言的事，纪闵一清二楚。或许是输给女孩子太没面子，自此李行远倍加用功，引得纪闵宁安侯偷笑不已。宁安侯起身道，&ldo;我去瞧瞧。&rdo;反正没几步路，纪闵也跟着一道去了。长辈来了，宋嘉言与李行远先给长辈见了礼。李行远是家中独子，与父母十分亲昵，自信满满，&ldo;父亲母亲，你们也来看我如何赢过言姐姐啊。&rdo;宋嘉言瞟他一眼，&ldo;输了别咧着嘴哭才好。&rdo;李行远不服道，&ldo;男子汉大丈夫，流血都不会流泪。倒是言姐姐，你要是输了，哭几鼻子我也不会笑话你。&rdo;宋嘉言比李行远整大一年，男孩子发育晚，宋嘉言整比李行远高半头。宋嘉言活动了下手臂，纪闵见李行远的丫环小桔捧着个茶盘，茶盘上有四个银锞子，分两堆放着，问，&ldo;这是什么？&rdo;小桔笑禀，&ldo;是大爷和言姑娘的赌注。&rdo;李行远立刻道，&ldo;父亲母亲，你们要不要下注我赢啊？&rdo;纪闵笑，&ldo;拿两个小银锞子，我压远哥儿赢。&rdo;还问，&ldo;侯爷，要不要你也下个注？&rdo;宁安侯摇头，言简意赅，&ldo;夫人，现在下注，为时过早。&rdo;宋嘉言笑嘻嘻地，&ldo;姨丈，你实在是很有眼光啊。&rdo;李行远道，&ldo;父亲，你就压我赢，没错的，银子不流外人田嘛。&rdo;宁安侯瞪李行远一眼，李行远吐吐舌头，不敢说话了。三十步的靶子，李行远道，&ldo;言姐姐是客，你先请吧。&rdo;宋嘉言道，&ldo;难道我稀罕占你的便宜，剪刀石头布。&rdo;剪刀石头布，还是宋嘉言领先。李行远悄悄的跟父亲嘀咕，&ldo;言姐姐的运气好的不行，每次剪刀石头布都输她。&rdo;宁安侯默默，这傻儿子，还有脸说呢。宋嘉言用的就是李行远的牛角弓，二话没说，将弓拉到饱满后，刷刷刷三箭，正中红心。扬扬下巴，宋嘉言将弓递给李行远。李行远嘿嘿笑，&ldo;看来，言姐姐的功夫还是没落下的啊。&rdo;宋嘉言指了指靶子，用事实来说话吧，小子！李行远能主动邀战，也是苦练过的。第一回合，平了。宋嘉言看李行远一眼，微微点头，臭小子还挺有长进的啊。李行远得意的笑起来，将牛角弓递给宋嘉言，第二回合，依旧是平局。一连四个回合，都是平局。第五个回合，李行远先。李行远已是挽起弓来，宁安侯忽然道，&ldo;拿两个银锞子来，压到嘉言那边。&rdo;李行远手一抖，一箭射到了天边外。宋嘉言哈哈大笑，李行远怨念的望向父亲，宁安侯俊脸冰冷，李行远也不敢说啥，接下两箭，正中靶心。宋嘉言挽起弓来，转头笑问，&ldo;姨母，你要不要压一把远弟啊？&rdo;纪闵不料心思被宋嘉言道破，笑一笑，没说话。宋嘉言连挽三箭，均中靶心。李行远宣战时自信满满，不想因意外又输给宋嘉言。好在，他家教颇好，并不是个赖皮的，气的哼了两哼，说，&ldo;明天再接着比。&rdo;宋嘉言干脆地，&ldo;我可不会随随便便跟谁比箭。来来，远弟，把我跟姨丈的赢资拿来。&rdo;与宁安侯一人分了四个小银锞子，欢欢喜喜的放到荷包里去。宋嘉言赢了比箭，乐呵呵地与姨母回屋里说话。宁安侯留在儿子的小院儿里教导儿子，道，&ldo;比试时，分心是大忌。我不过一句话，你就能射歪，可见功夫不到家。&rdo;李行远道，&ldo;父亲何必这时候给我拆台，又叫我输给言姐姐，好丢脸。&rdo;一面说着，嘴巴也翘也起来。宁安侯道，&ldo;知道丢脸就好好练，我儿子一直输给个女孩子，我也觉着丢脸呢。&rdo;&ldo;下回，下回我肯定不会输的。&rdo;&ldo;我看嘉言的箭术是比你还强几分，想赢可不是嘴巴上说说就能赢的。&rdo;宁安侯令儿子重新挽起弓，亲自指点于他，瞧着儿子射了几支箭，又跟他讲了些注意事项，就叫李行远自己琢磨去了。宋嘉言挺喜欢跟李行远在一起玩儿，宋嘉让是哥哥，平日很以大哥的身份自居，教宋嘉言个刀剑的是有，不过，很少亲自跟宋嘉言动手比划。宋嘉诺就太小了，小豆丁一个。倒是李行远只小宋嘉言一岁，还是个爱闹腾的脾气，家里没有别的兄弟姐妹，宋嘉言一来，晨练时，李行远都叫她一起。两人常常一人一把木刀砍成一团，当然，李行远还时常因打不过宋嘉言而被宋嘉言揍。就这样，李行远依旧喜欢追在宋嘉言屁股后面，一口一个言姐姐的找人家玩儿。宁安侯对儿子和宋嘉言其实很有些别个意思，但是，现下瞧着，总觉着，俩人是很要好的表姐弟，以后做夫妻啥的，就有些那啥了。叹口气，宁安侯便暂将此心放下了，反正孩子们年纪还小，左看又看，都没有半点儿要开窍的意思。直待住的腊月初七，宋嘉言方回了家。在宁安侯这些时日，宋嘉言与邵春华相处的很不错，走时不但太夫人有厚赠，邵春华还将自己做的荷包送了宋嘉言一个，宋嘉言拿着邵春华做的荷包，一面瞧一面夸，&ldo;看妹妹这双巧手，姐姐真是自惭形秽，唉，姐姐是个粗人，也不会做这个……&rdo;逗得邵春华笑个不停，她知宋嘉言从不会动针线的，歪着头直笑，&ldo;言姐姐不嫌弃就好啦。&rdo;宋嘉言道，&ldo;我喜欢的了不得，哪里会嫌弃。&rdo;宋嘉言之所以会选择这日回府，皆因腊月初八是宋嘉语的生日。宋嘉语年纪尚小，尤其有辛舅爷的事，不一定会大办。不过，她总要回去表示一下才好。纪闵备了给宋家一家老小的东西，又有管事媳妇伴着，派车送宋嘉言回家。宋老太太欢欢喜喜的收了东西，打发了宁安侯府的管事媳妇，笑着抱怨宋嘉言，道，&ldo;我还以为你得在人家过了年才回来呢。&rdo;宋嘉言笑，&ldo;我哪里舍得祖母哟，想祖母想的我心肝儿疼呢。&rdo;宋老太太给宋嘉言逗的合不拢嘴，连辛老太太都说，&ldo;言丫头一回来，整个府里都热闹了。&rdo;宋嘉言忙向各位长辈姐妹们问好，见宋嘉语脸色犹有些发白，问道，&ldo;妹妹的身子可大好了？&rdo;宋嘉语柔柔道，&ldo;谢姐姐关心，已经没事了。&rdo;&ldo;明日就是妹妹的生辰了，妹妹可得好生保重身子。&rdo;看宋嘉语这样，宋嘉言真有些担心，问小纪氏，&ldo;妹妹的生辰，太太准备怎样操办？若有用得着我和筝姑姑的地方，太太尽管吩咐。&rdo;小纪氏笑，&ldo;年下有些忙，她小孩子家家的，家里人一并摆桌酒吃顿饭就罢了。&rdo;宋嘉言点了点头，就听小纪氏笑，&ldo;你如今回来的正好，我想着，你们姐妹都大了，很该学着理理家事。年下事多，你们都来我院里，先从简单的入手，管些简单的事儿，如何？&rdo;其实她在宁安侯府的时候，时常和邵春华一起伴了纪闵管家理事，有些简单的，纪闵还会叫她与邵春华练练手。小纪氏肯这样安排，自然再好不过，宋嘉言笑望了辛竹筝一眼，方道，&ldo;只要太太别嫌我们笨，我们自然愿意跟着太太学些本事。&rdo;小纪氏眉眼含笑，玩笑道，&ldo;行了，若是咱们言丫头都笨，我看，世上就没聪明人了。&rdo;宋嘉言抿嘴一笑，&ldo;太太过奖了。&rdo;晚间，宋荣与宋嘉让宋嘉诺父子，落衙的落衙，放学的放学，见宋嘉言回家，都挺高兴。实嘉言还眉飞色舞的跟兄弟姐妹们说起她与李行远比箭术赌银子的事儿，说，&ldo;你们都知道的，大姨丈向来寡言鲜语的，远弟的弓都挽起来了，大姨丈突然给我加注。远弟一分心，箭就射歪了。哈哈哈，我就赢啦。&rdo;宋嘉让是个磊落的性子，道，&ldo;那是大姨丈怕你输，帮你呢。&rdo;宋嘉言道，&ldo;怎么能这样说，我本来箭术就不错。我要是没实力，大姨丈再怎么帮也没用啊。&rdo;宋嘉让十分瞧不上宋嘉言的花拳绣腿，道，&ldo;你那三招五式，还不都是我教的。那叫啥实力，你也就只能糊弄糊弄远哥儿了，他年纪还小呢。你要跟二弟比，更是远胜过他。&rdo;豆丁宋嘉诺有些不服气，不过，他没力争自己比宋嘉言强。李行远都不是宋嘉言的对手，自己更是白给，宋嘉诺从另外的方面展示自己的聪明才智，说，&ldo;大姨丈是想试试远表哥是不是专心吧，要不然，也不能在节骨眼儿上分远表哥的心。&rdo;宋嘉让摇头晃脑，又带着三分惋惜，道，&ldo;等有空我去指点指点小远子，唉，竟然输给个丫头，实在给咱们老爷们儿丢脸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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