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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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第1页）

&esp;&esp;“三千世界，崩塌的何止此处，你要是都想要救，救得过来吗？”初代妖皇注视着她。

&esp;&esp;凝禅奇怪道：“三千世界关我何事？我只是在这里生活过，在这里留下过痕迹，所?以我想要这些痕迹和遇见过的人，经历过的事，不止是一场虚无而已。”

&esp;&esp;初代妖皇看了她片刻，笑了一声，慢慢站起身?来：“支撑这个世界的力?量，是招妖幡。如果你今日不拿走招妖幡，日后也总有?人会拿走，这里总会坍塌。要么你亲手让这里塌陷，要么将这里交给未知，你来选。”

&esp;&esp;这是最难的选择。

&esp;&esp;又或者，这是最简单的选择。

&esp;&esp;因为凝禅只能选择拿走招妖幡。

&esp;&esp;恢复了记忆后，她自然知道，虞画澜来此的目的。

&esp;&esp;此番如果他一无所?获，那么他定然还要再第二?次来取招妖幡。他对招妖幡势在必得，若非此次是她搅局，恐怕招妖幡还是会落入他的手里。

&esp;&esp;甚至于上一世……

&esp;&esp;凝禅怀疑上一世的时候，招妖幡就落入了虞画澜手里。

&esp;&esp;只是不知当时他在面对初代妖皇的时候，又是如何回?答了她的问题，是如何最终拿到自己心中所?想的。

&esp;&esp;“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凝禅倏而抬眼：“这里分明是你创造的世界，你甘心让它这样坍塌？”

&esp;&esp;“那又如何？”初代妖皇笑容淡淡：“我创造的世界还少吗？彼时的妖域是我的，彼时的浮朝大陆也是我的，如今的幡中世界不过沧海一粟，我若想要将其碾在脚底，又如何？”

&esp;&esp;凝禅沉默许久，终于慢慢抬起手：“把招妖幡给我。”

&esp;&esp;初代妖皇又恢复了那副老?妇人的模样，她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然后呢？”

&esp;&esp;“既然这里是招妖幡支撑的世界，若我拿到招妖幡，我总可以试试，能不能将这里维持住。”她稳稳抬着手，不避不让地看了过去：“你应当不会阻止我这样做吧？”

&esp;&esp;初代妖皇笑了一声。

&esp;&esp;她不回?答凝禅的问题，只是再一拂袖。

&esp;&esp;凝禅意识骤而沉沉。

&esp;&esp;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意识重新?坠入了幡中世界里，只是这一次，她看到的，是最初始的幡中世界。

&esp;&esp;依然是那个奕剑宗，然而宗门清朗，人族与妖族并肩而立，没有?高低贵贱，自然也不会有?学?堂上那样满口万物平等、实则却对她说?着若非虞小?师兄，你这种小?妖岂能有?此造化的夫子。

&esp;&esp;万物在这里曾经平等。

&esp;&esp;可人终究是人。

&esp;&esp;幡中世界的时间向前流淌，斗转星移，终于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esp;&esp;分明还在上着万物平等的道法课，却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这么想。

&esp;&esp;这四个字的存在，就像是一场梦。

&esp;&esp;一场存在过，但更像是冰冷讥诮地嘲讽着说?出这四个字的那个人的……一场梦。

&esp;&esp;说?出这四个字的人，是初代妖皇。

&esp;&esp;这位杀戮深重，曾经以一己之力?让大半个浮朝大陆都泼上了滔天的血海的初代妖皇，在心底深处以招妖幡勾勒出来的幡中幻梦世界的底色，却竟然是简单的四个字，万物平等。

&esp;&esp;但她失败了。

&esp;&esp;所?以这个幡中世界的存在，就像是在无时无刻地提醒着她的失败。

&esp;&esp;初代妖皇的声音在凝禅耳边响起，依然带笑，却是冰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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