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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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围嘈杂的声响里，他的声音再次传来：&ldo;嗯，可以。&rdo;明明是很普通的几个字，大约是他的嗓音太清醇动听，竟令她心尖微颤了一下。&ldo;好。&rdo;她答。电话里安静了一会儿。&ldo;挂了。&rdo;他说。&ldo;等等！&rdo;她开口，&ldo;陈离江案的报告，我把你也写进去了。报告我晚上发给你，你看看有什么需要改动的。&rdo;&ldo;不用。&rdo;他答，&ldo;这些我不看。&rdo;白锦曦&ldo;哦&rdo;了一声。想想也是，他是资深神探，这些基本报告他肯定是不看的。&ldo;你别乱写就成。&rdo;他的声音有点含糊，似乎含上了烟。白锦曦一下子笑了，得意洋洋地说：&ldo;太好了，我最擅长乱写了。争取让这个报告成为你的黑历史啊。&rdo;‐‐发完快递，还不到两点。白锦曦慢悠悠往家走。想想周小篆今天的话，远水救不了近火，还真是胡说八道。他就不懂，什么叫做知己之交淡如水。快到楼下，一抬头，却看到一辆熟悉的白色雪佛兰。徐司白靠在车门上，远远望着她。锦曦双手cha裤兜里，笑了笑，朝他走去。&ldo;你怎么来了？&rdo;她问。徐司白微笑：&ldo;有人说过，案子破了，要请我吃大餐。&rdo;白锦曦呆了呆，这话她是说过，说的时候也很有诚意。但是……她的脸居然有点红了：&ldo;那个老徐……你看今天是二十八号，月底了……&rdo;这个月她剩的几百块，全给韩沉买东西了。徐司白倏地笑了，是那种很温和的笑，眼睛里全是浅浅的光泽。&ldo;上车吧。&rdo;他替她拉开车门，&ldo;我可以先借你，发了工资再还给我。&rdo;白锦曦：&ldo;……这样也可以？&rdo;坐了进去。他的手搭在车门上，低头望着她：&ldo;你的话，没什么不可以。&rdo;你进我退徐司白定的地方，是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厅。已经过了饭点，餐厅人不多。溪流一样遍布的小射灯缀在头顶，脚下是厚实柔软的羊毛毯，环境十分幽静舒适。白锦曦点好了餐，就单手托着下巴，看徐司白点餐。他今天穿着白衬衣，深棕色休闲裤。比在尸检所穿着白大褂时，要随意几分。不过也许是他容貌气质太过清俊和书卷气，当他抬头低声向服务生报菜名时，服务生仿佛也受到感染，讲话的声音都要低了几分、态度也更加谦恭。其实对于徐司白的家世，白锦曦了解也不多。只听说父母都在国外，都是做科研的。应该算是书香门第。而他做法医，工资并不高，平时自己生活也很节俭。不过真到了需要花钱的地方，似乎从未见他皱过眉头。譬如买房买车、买昂贵的研究设备和书籍、为灾区募捐、请她吃饭……等等。可见家庭环境不错。这要搁古代，就是一位淡泊名利的名门才子。点好了菜，两人一时都没说话。餐厅正中的白色台子上，一位女演奏者正在弹钢琴，音乐声如同流水般环绕。白锦曦看了一会儿，转头问他：&ldo;最近忙不忙？&rdo;&ldo;还好。&rdo;徐司白为自己铺好餐巾，&ldo;你呢？&rdo;&ldo;不忙。&rdo;她笑眯眯地答，&ldo;破案之后肯定是最清闲的时候，我要好好休息休息。&rdo;他也微微一笑：&ldo;明天你休假，想去干什么？&rdo;白锦曦手里的小银勺划了划空盘子：&ldo;我想回警校看看。好久没去了。&rdo;岂止是好久。失忆后一共就回去过两、三次，算起来有好几年没去了。许是她的神色稍显落寞，徐司白的嗓音温软了几分：&ldo;好。我陪你去。&rdo;白锦曦摆手：&ldo;不用。我自己去就行。&rdo;他却摇摇头：&ldo;你自己去还得坐大巴。我开车送你。&rdo;他语气坚决，白锦曦便知道肯定说服不了他，于是也就恭敬不如从命，点点头笑道：&ldo;行，那就辛苦你跑一趟，谢啦！&rdo;这时主菜上了。徐司白吃饭时一向不爱说话，白锦曦也习惯了，两个人安静地吃了起来。按照以前惯例，两人吃完饭，也就各自回家或者去加班，非常高效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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