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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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而有的人则就像大海里的一朵水花，接任务，出任务，碰上危险，死了。死在外星球，尸体都找不到，工会销档，发出死亡报告，他就是那种运气不好的。&rdo;欧泊听着迅的描述，他似乎真的相信自己的父亲只是一名普通佣兵。在这个星球上有人建立赫赫战功，提升自己，也有更多的人无声无息地死去，最后连墓碑也没有同伴帮他立一个。&ldo;你妈妈呢？&rdo;欧泊又问。&ldo;一个小星球上的陪酒女。&rdo;迅说：&ldo;陪外地降落，补充燃料和检修飞船的客人们喝杯酒，聊聊天，偶尔上个床……在我六岁的时候死了，告诉我让我来战神星系找我的父亲，说他是个佣兵，她到死还爱着他，但他根本没有回来看她一眼。&rdo;欧泊说：&ldo;和我的身世有点像。&rdo;迅道：&ldo;哦不，我猜你的爸爸是个什么大英雄，你不像……&rdo;欧泊：&ldo;不不，我妈妈也只是个矿工。但我一直认为，血统，出身这些玩意，和一个人是否能当英雄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你看，你现在也混得挺好。&rdo;迅说：&ldo;好吧，谢谢你。&rdo;他看着纪念碑，迅的眼神充满惋惜，似乎又带着一点不屑，他也是名佣兵了，如果未来没有变数的话，至少他可以比自己死去的父亲混得更好。&ldo;我其实是个废物。&rdo;迅说：&ldo;我父亲也是个废物。&rdo;&ldo;恕我直言，衡量一个佣兵的原则不在于他的等级，他的能力，以及他有多少财产。&rdo;亚泽拉斯的声音在纪念碑另一侧响起，欧泊与迅都吓了一跳。他转过纪念碑，欧泊与迅一起行礼，朝他问候。亚泽拉斯回礼，拳面与他们相触，抬头望向高耸入云的纪念碑顶端，沉声道：&ldo;我们每个人都是宇宙间的一颗沙砾，关键在于有一颗勇敢，坚决以及自力更生的心。每一个为了自己而拼搏的人，对于烈星来说，我认为都是英雄。&rdo;迅点了点头，亚泽拉斯说：&ldo;很抱歉，我无意偷听，希望您不介意，我保证我会守口如瓶。&rdo;迅说：&ldo;没有关系。&rdo;欧泊道：&ldo;你到这里来做什么？&rdo;&ldo;祭奠一位很久以前的朋友。&rdo;亚泽拉斯缓缓出了口气，说：&ldo;少年时代的搭档。&rdo;三人都没有说话，雪花在夜空里静谧地飞扬，迅又行了个礼，说：&ldo;祝您长命百岁。&rdo;亚泽拉斯笑了笑，说：&ldo;祝你们长命百岁。&rdo;迅与欧泊一同转身离去。夜幕降临，全城狂欢，战魂之城点起了彻夜长明的灯火，音乐响起，佣兵们将在这里度过三十六小时的长夜，等候天际第一抹来临的曙光。战魂广场上人山人海，全城所有商店通宵营业，五颜六色的彩灯横亘天空，焰火照得夜空缤纷绚烂。&ldo;新年快乐，长命百岁！&rdo;佣兵们笑着互相打招呼。欧泊与雷蒙玩了会儿焰火，笑着跑过长街，开始追逐一群跑来跑去的波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在街角的饮料店外停下脚步。&ldo;我去买点喝的。&rdo;雷蒙道。欧泊道：&ldo;去吧。&rdo;广场偏僻处安静了些，音乐远远传来，两人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繁华的路灯化作五颜六色的光圈，音乐很小很悠扬。欧泊站在路中央，哼哼着歌，自顾自的比划跳舞动作。雷蒙从身后搂住了他，教他跳舞。&ldo;左脚。&rdo;雷蒙笑道：&ldo;现在出……右脚。对了，一、二、三、转身。&rdo;欧泊转过身，眯着眼，两人牵着手，在马路中央转了个圈，欧泊哈哈大笑，觉得很好笑。&ldo;跳这种舞有什么意思。&rdo;欧泊无奈道：&ldo;跟着音乐，在舞池中央走来走去……浪费时间。&rdo;&ldo;有的人会觉得很浪漫。&rdo;雷蒙的笑容帅气而醉人：&ldo;你现在不就觉得很有意思么？&rdo;欧泊说：&ldo;喔算了吧，我想不明白上流社会的人为什么都喜欢跳舞。&rdo;雷蒙握着欧泊的手，转来转去，转到路灯下，轻轻地摇来摇去，说：&ldo;这种属于慢摇，是共和国的风格，听说烈星本地的舞蹈更奔放更热情……&rdo;&ldo;嗯哼？&rdo;欧泊略仰起头，注视着雷蒙的面容，路灯洒在他们的短发上，雷蒙的头发很短很精神，眉毛上笼着一层温润的光，欧泊说：&ldo;这也是与生俱来的？&rdo;雷蒙笑道：&ldo;是的，我是个社交礼仪机器人，你的老师没有教给你这些？小星辰骑士，你显然没有把所有课程修完。&rdo;欧泊想了想，说：&ldo;他看上去不喜欢娱乐……不过我猜他应该会，只是不想教我。&rdo;雷蒙低下头，小声道：&ldo;因为这个过程太暧昧了么？&rdo;两人搂着，在路灯下抵着鼻梁，欧泊忍不住亲了亲雷蒙的唇，说：&ldo;嗯……他应该不想这么抱着我……&rdo;雷蒙说：&ldo;幸好他没有，否则一定会对你动心，所以我很庆幸。&rdo;全星所有的路灯都开启了，雪花在照耀整个烈星的光芒下飘飞，犹如数以千亿计的温柔羽毛，战魂广场上灯火通明，有若白昼。一名穿着黑风衣，斜斜戴着宽边圆帽的旅人走到广场偏僻处，礼貌地问道：&ldo;小伙子们，请问，白英酒馆怎么走。&rdo;&ldo;白英酒馆啊！&rdo;醉醺醺的佣兵回答他说：&ldo;早就关门了！十年前关的，你很久没回来了吧！&rdo;几名佣兵把他从头打量到脚，这名老男人背着一把斧炮，宽边帽沿压得很低，容貌苍老，嘴角带着皱纹，白色的头发从帽沿下捋出来，看那模样已经活了数百岁。风度很好，身材也很高，戴着露指手套。&ldo;前辈！祝你长命百岁！&rdo;一名佣兵朝他举杯。&ldo;请你喝杯酒吧！新年快乐！&rdo;有人道：&ldo;欢迎回家！&rdo;黑风衣男人道：&ldo;祝你们长命百岁。&rdo;一人道：&ldo;你可以去战魂大厦后巷！那里有不少喝酒的地方！&rdo;&ldo;谢谢。&rdo;黑风衣如是说：&ldo;不，不了，本来还想到白英酒馆喝杯酒……没想到烈星变化这么大。&rdo;&ldo;越变越好！&rdo;佣兵们笑道。&ldo;是啊。&rdo;黑风衣男人道：&ldo;后会有期。&rdo;他绕了个弯，进入战魂大厦背后的后巷，沿着一条台阶快步拾级而上，在门里喝酒的两名守卫起身道：&ldo;什么……&rdo;黑风衣男人伸出左手，虚虚一抹，那两人便倒在门口。他一路穿过战神大厦的中央走廊，烈星守卫战后这里的警备加强了不少，大门紧闭。&ldo;佣兵，没有预约……&rdo;前台办事员起身道。黑风衣男人抬手虚握，说：&ldo;开门。&rdo;大门开启。黑风衣男人进入中央平台，沉吟片刻，按了一连串通行口令。&ldo;一级密码验证通过。&rdo;电子声道：&ldo;身份确认，中央操作技师，请选择所到楼层。&rdo;电子声：&ldo;五百层，佣兵王亚泽拉斯办公室。&rdo;黑风衣在第五百层停了下来，走过空旷的走廊，十六台机器人发出警报围上来，却在一瞬间飞向两侧，冲破走廊外的玻璃门，坠向街道上。办公室里只有亚泽拉斯与一名工会主席。&ldo;团长们觉得你们在能源上的收费太高了……&rdo;亚泽拉斯停下了交谈，听到外面的动静。门自动打开，外面站着那黑风衣男人。黑风衣男人道：&ldo;祝你长命百岁，克里劳斯。&rdo;时间的流动似乎变得异常缓慢。亚泽拉斯道：&ldo;吃了败仗的丧家犬，一次失败没有令你安分点儿？&rdo;工会主席本能地朝后避让，那男人只是漫不经心地抬手平掠，主席便失去意识，倒在地上。亚泽拉斯依旧坐在他的转椅上，沉声道：&ldo;科洛林，也祝你长命百岁，你的日子已经不长了。&rdo;&ldo;承你贵言。&rdo;科洛林道：&ldo;在这之前，我想来替安娜的私生子讨回一个公道。&rdo;亚泽拉斯的瞳孔微微收缩，科洛林侧过头，仿佛在倾听着什么，说：&ldo;荣耀宇宙的战神，烈星的精神支柱，佣兵王克里劳斯&iddot;本&iddot;亚泽拉斯，是什么令他不敢与自己的儿子相认？为什么？佣兵的王者竟会私下离开自己的国度，到一个星图上无足轻重的小行星上去……安娜的故乡只是一个中转站，王真正的目的地是另外一个小行星，他在安娜的故乡降落，心情很糟，喝了几杯酒，不料却留下一个私生子……&rdo;亚泽拉斯安静地注视着科洛林。科洛林：&ldo;私生子只是其中的一环，顺着一切原因回溯，你猜我……发现了什么？这真是令人惊讶呐，克里劳斯为什么不敢与他的儿子相认呢？&rdo;&ldo;因为一旦多出来一个儿子，佣兵们就会问，王为什么会到那么一个偏远的小行星上去？他去那里做什么……当他们发现，已经被铭刻在英雄之碑上的先王凯尔雷没有死的一刹那……&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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