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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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第2页）

&esp;&esp;那声音哑得几乎变调，短短三个字，叫她蹙起的眉心滞了下，指关节生锈一般悬停在红色的挂断键上方。

&esp;&esp;早已散场的剧院里，上一幕戏的演员猝不及防被再度推至灯光下，该如何致辞开场？

&esp;&esp;这又是什么戏呢？

&esp;&esp;孟听枝不知道。

&esp;&esp;她克制地一再屏息，如溺水之人不敢轻易开口，她非常清楚，稍有异动，她就有可能会毫无还手之力地被呛死。

&esp;&esp;刻意的沉默，衬得前方十四中放学动静格外热闹，那道哑得近乎变调的男声在她耳边，再度开口。

&esp;&esp;“孟听枝，你在我卷子上写的是什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esp;&esp;情绪灼烧，成了水壶底那层年深月久的垢。

&esp;&esp;起初的模样多难追究。

&esp;&esp;孟听枝听到他难受到不行的声音，在她沉默后，不肯罢休地在夏夜黏灼电流音里响起。

&esp;&esp;“孟听枝，我是失主。”

&esp;&esp;水压超过阈值那瞬，她不得不松开唇瓣呼出一口气，随之失重的，还有眼眶里早已经蓄满的眼泪。

&esp;&esp;她转首，一双泪眼，婆娑而斑斓，遥望灯火煌煌的秀山亭，光晕大大小小的模糊圈叠。

&esp;&esp;一再忍住的哽塞，这才倔强地出了声。

&esp;&esp;“你不是。”

&esp;&esp;她抿唇，压住颤，喊他的名字，“程濯，你高三出国那年，我给你写过一封信，只是……”她喘着气，说不下去地哽住。

&esp;&esp;“你知道我们玫瑰刺不亚于另一种形式的暴雨浇……

&esp;&esp;雨水集隔壁是一家花店。

&esp;&esp;老板娘三十多岁，几年前没了丈夫，带着上小学的儿子一起生活，梧桐里这边平时的人流不大，除了熟客，很少有人会来店里买花，大多都靠接网上的单子。

&esp;&esp;所以生意时松时紧。

&esp;&esp;有时候老板娘忙不过来，孟听枝也会过去帮忙修修叶子，做点基础活，老板娘时不时给她送花，推拒不掉，也算礼尚往来。

&esp;&esp;但因为自己那个笨蛋儿子，做作业特别费劲，经常不得不去请教孟听枝，老板娘总觉得孟听枝跟他们当邻居真是吃了大亏。

&esp;&esp;今天，孟听枝第三次剪玫瑰刺扎手，老板娘直接从柜台后弹起来。

&esp;&esp;“行了行了，大画家，再剪下去你这双手要搭在我这儿，我可赔不起，今天就那一小把，你赶紧放那儿，我待会儿自己来。”

&esp;&esp;孟听枝用拇指指腹按着中指冒出一点血的小圆处，尖锐短促的疼，叫人骤然从走神中清醒。

&esp;&esp;她放下剪子，去洗了手。

&esp;&esp;手机横放在柜台上，正放着赵蕴如近期大爆的电视剧，瓢泼大雨，男主角为了女主角雨夜开车狂奔。

&esp;&esp;“这年头有钱人真会为了爱这么不惜命？”

&esp;&esp;老板娘方姐撇撇嘴，不太信，转头看从一堆姹紫嫣红花束里头走出来的孟听枝。

&esp;&esp;“你今天怎么回事啊？心不在焉的，画室生意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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