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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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第2页）

&esp;&esp;但在希利亚德看来，以自己徒弟的水准，日后能获得的食材自然是远胜于任何酒楼，而作为真正强大的升华者，掌握更高一筹的厨艺也是理所当然。

&esp;&esp;他进食一向认真，可伊恩却没有吃。

&esp;&esp;男孩只是认真地端详着自己老师的脸，似乎想要扫下每一丝细节。

&esp;&esp;“怎么？不吃吗？”

&esp;&esp;希利亚德自然也察觉到了这点，几个月下来，他从不和伊恩客气，也从不整什么老师先吃饭这种规矩，平时一直都是两人吃完，然后再给埃兰弄点牛奶、汤粥亦或是切碎的肉糜，接着该训练就训练，该上课就上课，绝不拖拖拉拉。

&esp;&esp;他有些疑惑地看向伊恩，想要搞清楚自己学生究竟在看什么。

&esp;&esp;但伊恩在沉默了片刻后，只是轻轻道出一个词。

&esp;&esp;“皱纹。”

&esp;&esp;男孩几近于肃然地说道：“老师，你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了。”

&esp;&esp;回家后，希利亚德自然是解除了奥森纳拟态，恢复了自己的原本模样。

&esp;&esp;几个月前的老骑士，虽然说是老，但本质上只是因为有着一头灰褐色的长发和沉稳威严的气势，单单论面容，至多只能算是年过中年。

&esp;&esp;但现在，一道道皱纹浮现在眼角与额头，令他愈发呈现老态。

&esp;&esp;“是吗？”

&esp;&esp;希利亚德听见伊恩的话语，却也并不惊讶，他侧目看向一旁的汤汁，便从那模糊不清的倒影中还原出自己现在的脸庞：“的确多了不少，没刻意去压制就是这样。”

&esp;&esp;转回头，老骑士笑了笑：“伊恩，你猜我有几岁？”

&esp;&esp;“五六十？”

&esp;&esp;伊恩也捉摸不准希利亚德的年龄，对方显然经历了很多，但心态却相当年轻，甚至可以说颇有豪情壮志……当然，也有可能是面对他这个孩子时，老头子也回忆起了昔日的意气风发，但无论怎么想也不可能太老。

&esp;&esp;“七十四了。”

&esp;&esp;轻轻说道，希利亚德挑起一块肉排，送入口中，他连肉带骨一齐咀嚼，眸光低垂：“升华者拥有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但归根结底是最近这么几百年才发展完善出来的技艺，既然专精于力量的勃发，对寿命的延续就不会有太多帮助。”

&esp;&esp;“是，强大的升华者可以活过一百二十岁，最长寿的升华者记录是一百五十五岁，但谁没战斗过，谁未受过伤？谁的传承完美无缺，体内的所有升华器官毫无半点冲突，没有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缺漏？”

&esp;&esp;“这些都会造成寿命的损耗，因为我们足下的道路本就崎岖难行。”

&esp;&esp;如此说道，希利亚德转过头，他看向伊恩，认真地说道：“孩子，你也要记住，无论血脉还是真形，都绝非完美，是皆有缺漏，需要我等查缺补漏之物——我们除却要升华自己的肉体，灵魂，精神与意志外，还需为后来者升华未来更长的道路。”

&esp;&esp;他念出箴言：“唯有智慧绵延长远，秩序才会恒久长存。”

&esp;&esp;“对了，说起这个。”

&esp;&esp;希利亚德似乎想到什么，他笑着道：“伊恩，我已可以萃取出最高等级的纯净水，魔药的融萃现在就可以进行。”

&esp;&esp;早就在吃到海獭肉排时，他就知道伊恩已经取得晶骨，如此一来，沙铠学徒所有的魔药材料都已经集齐。

&esp;&esp;“嗯。”

&esp;&esp;伊恩怎么能听不出自己老师并不想和自己聊自己身上的困境？对方岔开话题，就是不说‘为什么之前还好的他突然多出大量皱纹’这件事——他可是从两个月前就看出这点，但一直都被对方避开。

&esp;&esp;现在，既然希利亚德说起魔药，他也只能在心中叹了口气，然后接话道：“我想办法杀了那头首领海獭，它的晶骨比我想象的要大的多，这样会不会多余？”

&esp;&esp;“当然不会，魔药可不看大小，它的本质可是汲取万物的菁华，蜕变生命的本质。”

&esp;&esp;希利亚德点点头，他微笑道：“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完成目标，所以明天我已向工作的地方请假，这样如果出现意外，我也能帮忙照看。”

&esp;&esp;说是这么说，希利亚德的语气赫然是半点也不觉得伊恩会失败。

&esp;&esp;作为老师，他的信心反倒是比伊恩自己还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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