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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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抱歉，今天餐厅不对外营业。&rdo;丁小野客气地说。&ldo;我知道，早上我已经吃过一次闭门羹。&rdo;谭少城笑盈盈地说，&ldo;你比我预期中回来得更早。&rdo;她的话说得仿佛他们早有约定。&ldo;我今天休息。&rdo;丁小野笑笑，低头给门上锁。&ldo;封澜就喜欢你这个劲儿吧？巧了，我也是。&rdo;谭少城说这些时，丁小野头也没抬，似乎女人的这种说辞对他而言早已司空见惯。她不得不让他看到自己与其他人的不同之处，语气也变得微妙起来，&ldo;我应该称呼你什么好呢……如果你不叫丁小野。&rdo;如谭少城所料，这句话一说出口，丁小野瞬间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双眼也终于直视着她。她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正打算说接下来的对白，却听到了清脆的咔嗒声。那是玻璃门落锁的响声，干脆利落。谭少城的笑容退去，在丁小野转身离去之时，抬高了声音，&ldo;你当我像封澜一样好糊弄？&rdo;丁小野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她一点也不像封澜。如果女人都自诩是蛇，封澜这条斑斓的花蟒是刚从冬眠中苏醒过来的，饥肠辘辘，想要缠住她的猎物，不料一圈一圈地把自己绕得找不着北，还不忘偷空去瞄自己身上的纹路美不美。谭少城没有那么张牙舞爪，她沉默而温和，像被冻僵了一样，可不只她的牙，就连目光都有毒。丁小野并不畏惧毒蛇和猛兽，他身边从来就不缺这些。谭少城看来知道了一些事情，他退步只会换来她的紧逼。有心要挟的人才不肯把手里的把柄轻易张扬。他静静地看着谭少城从包里取出一张纸，用手轻拍在玻璃门上。上面是一张模糊的照片，照片里的男孩长着微眯的眼睛、憨厚的圆脸。谭少城轻声道：&ldo;这才是来自x省吉尔格朗的丁小野，七年半前外出打工下落不明……你是谁？&rdo;崔克俭给儿子准备的新身份几可乱真，只要丁小野不出现在吉尔格朗的&ldo;旧亲朋&rdo;面前，没有人会发现这个二十七岁的x省小伙子换了张脸。真实的丁小野恐怕七年前就客死异乡，他一贫如洗的家人得到了一笔可观的收入，一致对外声称儿子在外打工鲜少回家‐‐除非有心人千里迢迢地从老实巴交的他们那里骗来了一张旧照片。想必谭少城也费了不少心思。丁小野问她：&ldo;你要什么？&rdo;&ldo;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rdo;谭少城眼里充满了好奇。早在封澜和丁小野之间的暧昧冒出端倪时，她已托人打探&ldo;丁小野&rdo;这个人的底细。最初她未必想收获一个大秘密，只是漫长的寂寞生涯让她习惯性地对身边一切隐秘充满了窥探欲。而她的死鬼老公除了给她留下一大笔钱，还教会了她许多&ldo;知悉秘密&rdo;的方式。&ldo;你想从封澜那里得到什么？&rdo;谭少城再一次问道。封澜一定还不知道，迷得她晕头转向的这个男人连姓名都不是真的。这个事实令谭少城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ldo;太好奇了不是件好事。&rdo;隔着玻璃，丁小野的手指随意地划过那张旧照片。他的目光停顿在谭少城的身上，危险却诱惑。谭少城现在开始理解封澜，她虽不爱丁小野，却难免心动。&ldo;跟我一起。&rdo;她说，&ldo;封澜能给你的，我可以加倍。&rdo;丁小野说：&ldo;她对你没有半点恶意，为什么要这样对她？&rdo;谭少城笑道：&ldo;总要有个人扮演坏蛋，故事才精彩，我已经习惯了这个角色。要不然她们还一个个地以为自己情比金坚。你可以当成我嫉妒她、恨她……无所谓。&rdo;&ldo;你不恨她。&rdo;丁小野毫不犹豫地说。他知道什么是&ldo;恨&rdo;。谭少城眼里有好奇，有嫉妒，有犹豫，却不是恨一个人应有的样子。谭少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ldo;我还没弄明白你为什么要用&lso;丁小野&rso;的身份出现在她身边，但一定不是好事。封澜那种人和我可不一样，她的生活没有阴暗面。爱上个服务员，在她看来是场浪漫的冒险，可这个男人要是比服务员更不堪呢？你以为她接受得了？&rdo;丁小野垂下的睫毛无疑证实了谭少城的猜想，她的好奇心膨胀得更为巨大。&ldo;啧啧啧，你还挺在意她。&rdo;谭少城又羡又妒，&ldo;老天真不公平，好事都让封澜给占了。你想过她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之后，脸上是什么表情吗？&rdo;这恰恰是丁小野心中最过不去的那道坎。他拒绝崔嫣的要求之后，已无理由留在封澜身边。眷恋让人麻痹而贪婪。他知道该走的那天到了，却总有个声音在游说：再等等，再等等，多一天也好。他还无耻地把这归咎于封澜的痴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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