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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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为什么不问我家里怎么会有男人的衣服？&rdo;封澜说。丁小野顺着她的话道：&ldo;哦……为什么？&rdo;&ldo;是我以前买了打算送给周陶然的，结果没送出去。放心吧，衣服是新的。&rdo;封澜搅着鸡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丁小野聊着，&ldo;他总是说我挑衣服的眼光很好，我就替他包办了，到头来他反而嫌弃我送的衣服太贵。&rdo;&ldo;很贵吗？&rdo;&ldo;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挺贵的。&rdo;丁小野彻底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笑道：&ldo;那我岂不是赚到了？&rdo;封澜也笑了，这才是她喜欢的丁小野。她有感而发，&ldo;都说礼轻情意重，难道礼重了情义就轻？周陶然说他选择冯莹，是要做平凡的夫妻，过踏实的日子。我想要的也不过如此啊！我比他有钱，这是事实，因为这个，我的心意就比不上别人了？&rdo;71另一种相濡以沫（2）&ldo;干吗不亲口告诉他？&rdo;丁小野漫不经心道。封澜吁了口气，&ldo;我想过，分开了也要把话说清楚。但是再见他时，又发现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何必费那个劲去说这些？过去就过去，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和他没有关系。&rdo;封澜在厨房忙碌，等她把三菜一汤摆上桌，丁小野也替她修理好漏水的龙头，顺便让阳台的茶几不再摇晃。&ldo;开饭了！&rdo;封澜在餐厅叫他。丁小野擦擦手走过去，桌上摆着西红柿炒蛋、葱花煎蛋、水蒸蛋和蛋花汤。封澜赶在他质疑前不好意思地解释：&ldo;很久没在家自己做了，冰箱里除了一盒鸡蛋没别的存货，我不想出去采购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将就着吃吧。&rdo;&ldo;一个正常人一天需要这么多蛋类吗？&rdo;丁小野低头闻了闻味道，好像还不错。封澜给他盛汤，嘴上说道：&ldo;你受了伤，多吃点补一补……&rdo;这话听起来有点怪，她的手停顿了一下，果然丁小野表情微妙。他说：&ldo;封澜你挺会骂人的。&rdo;封澜脸一红，她本没有别的意思，怎么一对上丁小野，在低级趣味的路线上就回不了头了呢？他们相对而坐，丁小野正打算喝一口汤，封澜站起来说：&ldo;不对，应该有烛光！&rdo;&ldo;现在是中午！&rdo;丁小野提醒她。封澜仿佛没听见一样，跑来跑去拉上了家里所有的窗帘。帘子的遮光效果不错，室内顿时昏暗了下来，随即她又拿出了香薰蜡烛，逐一点上。丁小野任她折腾，等她终于坐了回来，才问道：&ldo;可以吃了吗？&rdo;无怪乎恋人间需要烛光调剂情调，灯下不看郎，烛光下也一样。丁小野的头发有些长了，洗了头，还没干透，被他胡乱地往后拢，下巴上冒出了新的胡碴，光线弱化了他脸上的伤。丁小野的好看是凛冽的、咄咄逼人的，很容易让人忽略其他，以至于封澜这才留心去细看他今天的打扮。她没见过他正装的模样，可这套她原本计划在四周年纪念日时送给周陶然的arani现在套在他身上毫无违和感。封澜想说话，又没出声，只是笑了，恍然觉得全世界的衬衫都该留给他来穿，这辈子的饭都该陪着他一块吃。她又站了起来，&ldo;你等会儿！&rdo;&ldo;喂，封澜，我真的饿了！&rdo;丁小野抗议道。&ldo;你先吃，不用等我，我马上就好。&rdo;封澜奔回房间，飞快地打开衣柜挑选衣裳，换好了裙子，又去整理头发，还腾出时间花了个超快速的淡妆。她日后一定会反复回忆起这一刻，绝不能允许美好片段里的自己穿着浴袍，头发凌乱，还顶着黑眼圈。丁小野虚脱地靠在封澜的房间门口，看她如走马灯一般折腾，等她终于施施然走了出来，他心生感慨，女人真是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动物。然而目睹这个女人从清水素面，转瞬全副武装，光彩照人，这给他带来的新鲜感不亚于一场魔术。&ldo;你平时就是这么&lso;变身&rso;的？&rdo;丁小野走回餐桌，又回头瞄她一眼。换了身装束令封澜多了点底气，她端坐在他对面，扬起下巴问：&ldo;不好看吗？&rdo;丁小野本可讽刺她几句的，然而用他饿昏了的眼睛看过去，她确实不丑。&ldo;还行。&rdo;他敷衍道。&ldo;牛嚼牡丹。&rdo;封澜把特意为迁就丁小野的风格而买的那身衣裳扔进了垃圾桶。她想通了，那身衣服不适合她，她就是这样的人，丁小野若心里有她，便该接受她真实的模样，一如她从未在意他一无所有。丁小野人生中的前二十年是个对吃的颇为挑剔的人，不过他得承认，封澜的菜式单调，味道尚可。最起码从她的外表看不出她是拥有这样手艺的人。封澜有很多地方让他觉得好笑，但也有很多地方让他意外，糅合在一起，又觉得天经地义，封澜就是封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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