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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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告诉你周陶然为什么敢这么不要脸，他吃定了我再气愤，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我是谁，我是吵架了只会&lso;让我们冷静一下&rso;的倒霉鬼。死要面子活受罪！&rdo;&ldo;那你就回去闹给他看，我不拦你。&rdo;封澜冷笑一声，&ldo;让他颜面扫地容易，可是我能得到什么？大家都不要脸了，我当众糊他一身的脏东西，在别人看来我又能干净到哪去？&rdo;她低头黯然，&ldo;他是对的，我做不出那种事。&rdo;&ldo;这就结了。&rdo;丁小野说：&ldo;你那么在乎别人怎么看你？&rdo;封澜说：&ldo;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人生一世不就是活在别人的眼睛里吗？我以前也觉得自我比什么都重要，可是一个人再好，再坏，再美，再丑，只有自己知道，只有自己看见，又有什么意思？被关注，被遗忘，被羡慕，被笑话，被喜爱，被厌恶，被保护，被需要，反反复复，这才是普通人的一生。难道你只为自己活着？&rdo;&ldo;我没想过，能活就已经很好。&rdo;&ldo;四年了，每一天他都说很爱我，我也信了。我信他只是不够成熟，也信他只是没做好准备，我等啊等啊，等到三十岁，等来一堆烂理由，等来他不要脸的&lso;一年前&rso;和&lso;一年后&rso;。你觉得新娘子年轻？我也曾经很年轻，我不是没有选择。他早告诉我，我会缠着他？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没有婚姻的爱情是什么，是暴尸荒野，是孤魂野鬼！我现在样子像鬼还是像个怨妇？&rdo;丁小野把椅背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双手抱在头后说：&ldo;我们那边有个说法，女人恋爱就像解扣子，每失败一次，就解一颗，慢慢就从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纯洁少女脱成衣不蔽体的荡妇。怨妇还不如荡……&rdo;丁小野吞下了剩下的话。他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封澜闭上了眼睛，眼角湿答答的，竟像是有泪。他一把夺走她手上的酒瓶，&ldo;算了，别喝了。&rdo;封澜笑了，也不管那颗眼泪滚了下来，&ldo;照你这么说，我还不如脱光了好。&rdo;想不到这滴眼泪对于看起来油盐不进的丁小野还具备一定的干扰性。他有些懊恼，&ldo;说吧，要怎么样你心里才舒服？&rdo;&ldo;我要把周陶然那个贱人碎尸万段。他不是算准了我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我就做给他看！&rdo;&ldo;碎尸万段做不到，来点实际的。&rdo;丁小野看着车子前面的挡风玻璃平静地说。&ldo;不能碎尸万段，抽他一顿也好！&rdo;&ldo;这不难。&rdo;封澜立刻睁开眼睛，&ldo;你肯帮我？&rdo;&ldo;我可以把他弄来，怎么处置是你的事。不过有两件事你要保证。&rdo;&ldo;你说！&rdo;封澜眼睛都红了。&ldo;第一，无论出了什么事，结果都与我无关。&rdo;&ldo;我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第二呢？&rdo;&ldo;你要准备好钱。&rdo;这么赤裸裸地谈钱，封澜有些没想到。伪君子她见多了，真小人也挺招人恨的。&ldo;要多少？&rdo;她鄙夷地说。&ldo;怎么也得几千块。&rdo;丁小野面不改色。封澜恨恨地去找自己的包，抽出里面所有的现金，丢给他，&ldo;这是五千八百块，给你，全给你。不够的我回头给你取。穷疯了，上辈子没见过钱吧。&rdo;丁小野把钱一张张捡起来，又点了一遍，微笑道：&ldo;五千八没错。老板娘，我要有钱，现在会坐在你车上？&rdo;……封澜一天之内两次进了派出所，第一次是报案人，第二次是嫌疑人。来接她的是刘康康。办妥了繁杂的手续，走出派出所，外面的世界已是灯火通明。封澜问：&ldo;曾斐没来？&rdo;康康说：&ldo;我舅说他丢不起这个人。他还让我跟你说，这次事情摆平了，对方答应不会告你，但如果下次你再胡来，他就……&rdo;&ldo;他就什么？&rdo;&ldo;他就让吴江告诉你妈！&rdo;&ldo;幼稚！&rdo;封澜翻了个白眼，&ldo;又不是小学生。&rdo;刘康康笑嘻嘻地说：&ldo;老板娘你这次干的事也没多成熟……哎呦，你先别打我。我觉得你帅呆了。耶！我心里支持你！&rdo;封澜拒绝和康康击掌。她面上不露痕迹，其实清醒过来之后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居然真的把周陶然给打了。她活到现在，别说跟人动手，连吵架都没吐过脏字。真是疯掉了。&ldo;你舅当真把事情都摆平了？周陶然不告我，他老婆和丈母娘肯答应？&rdo;封澜还是有些恍惚。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以前只知道曾斐有几分手段，想不到有这么大的能耐。在派出所与周陶然家属碰面的时候，冯莹和她妈对封澜恨之入骨的样子，像是不把她整死就誓不罢休的样子。要不是民警拦住，当场就得把她给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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