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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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第2页）

&esp;&esp;但江起淮从一开始就不曾拥有过天空。

&esp;&esp;他一无所有。

&esp;&esp;所以他得到的每一样东西，每一份爱，甚至可能每一颗糖，在他看来都是一种慷慨的施舍，是命运的眷顾，是他偷来的，对于他来说很奢侈的幸运。

&esp;&esp;陶枝眼圈通红，眼泪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掉下来：“他真的很好，他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好，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他已经那么那么努力地想要让自己变好了，他那么拼命地想要从那片泥沼里逃出去……”

&esp;&esp;“但你却要这样简简单单就把他拖回去吗？你要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他根本不需要努力，因为他就算做再多的挣扎，做得再好，这辈子也都摆脱不掉吗？”

&esp;&esp;陶修平愣愣地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esp;&esp;陶枝眼前视线一片模糊，她抬起手来，用力地擦了一下眼睛，然后站起身，抽噎着说：“爸爸，你这样不公平，你这样对他太残忍了。”

&esp;&esp;她没有去看陶修平是什么表情，推开椅子转身冲出了家门。

&esp;&esp;夜晚的街道灯影绰绰，陶枝下了出租车，横穿过马路，在尖锐得有些刺耳的车笛声中，用尽全力朝着江起淮家的那条胡同的方向跑。

&esp;&esp;在前面不远处的公交车站，远远地，她看见了他的影子。

&esp;&esp;江起淮下了公交车，路灯光线下人影扑朔，他五官隐匿在夜色中看不清表情，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他一身一成不变的挺拔傲骨。

&esp;&esp;他站在公交车站牌前面一点，忽而抬起头来，远远地看着她，然后脚步停住。

&esp;&esp;陶枝拼尽全力朝他跑过去。

&esp;&esp;冷风像是混杂着冰碴，混着泪水刮在脸上生疼，陶枝却好像没什么感觉。

&esp;&esp;她直直地扑进了少年的怀里。

&esp;&esp;强大的冲击力带着江起淮跟着往后撤了撤，他一脸错愕，下意识张开手臂接住她，被她撞得往后退了半步才勉强稳住身形：“怎么了？”

&esp;&esp;陶枝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脑袋深深埋进他怀里，近乎贪婪地汲取他的温暖和味道。

&esp;&esp;她摇了摇头，用鼻尖蹭他，声音还带着哭过的沙哑：“冷。”

&esp;&esp;江起淮皱了皱眉：“你怎么不穿外套就出来了？”

&esp;&esp;“我来不及，”她又蹭了蹭脑袋，“我急着想见你。”

&esp;&esp;“撒手。”江起淮说。

&esp;&esp;陶枝摇了摇头，死死地抱着他不松手。

&esp;&esp;江起淮叹了口气：“你先松开，我又不会跑了。”

&esp;&esp;陶枝慢吞吞地，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esp;&esp;“别动。”江起淮拽着外套拉链拉下来，脱掉，然后劈头盖脸地把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esp;&esp;温暖在瞬间隔绝了冷意。

&esp;&esp;他的外套对于她来说很长，一直垂到小腿，陶枝乖乖地站着一动不动，任由他俯着身将她套进去，立起领子，拉好拉链。

&esp;&esp;把人包好，江起淮才直起身，看着她。

&esp;&esp;女孩子眼角红红的，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esp;&esp;江起淮抬手，带着凉意的指尖轻轻地刮蹭了一下她通红的眼皮，低声说：“偷渡出来的？”

&esp;&esp;陶枝想了想，觉得更像是吵崩了出来的。

&esp;&esp;她点了点头：“嗯。”

&esp;&esp;“挨骂了？”江起淮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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