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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鸾浑身发抖，看看地上的柳照眉，见他半边脸上带着血，几乎不知是生是死，心里焦急异常，便冷道：&ldo;欧局长，你把柳老板怎么了？&rdo;&ldo;怎么了？&rdo;欧箴扫了一眼柳照眉，&ldo;你说怎么了？&rdo;两人对答之间，地上的柳照眉便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继鸾心中一喜：&ldo;柳老板！&rdo;柳照眉听见声响，抬头先看到欧箴，后又看到继鸾，再看到欧箴拿枪对着继鸾，顿时大惊，极快地爬起身来撞向欧箴。这功夫，继鸾也飞身上来，将欧箴手中的枪踢开，便把柳照眉又拉了过去。柳照眉昏头昏脑站在她身边，那边欧箴见好事不成，气怒交加：&ldo;混账王八羔子，一对奸~夫淫~妇！反了你们！&rdo;正要叫人，继鸾一抬手，轻而易举便掐住他的脖子，欧箴只觉得她的手竟如铁钳一般，心中一寒，无法做声，抬眼又对上继鸾锐利双眸，更加萎了。欧箴本就是个墙头草，见情形不妙，立刻便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便道：&ldo;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动脚的。&rdo;继鸾看他不顺眼已久，从他当初当街拉了柳照眉挡枪时候就已经开始，当下一巴掌扇过去：&ldo;欧局长，你给我听好了，你以后要是再敢对柳老板意图不轨，我不管欧局长你有什么三头六臂，必然让你死在我的手中！&rdo;欧箴急忙道：&ldo;好好……我答应！&rdo;继鸾不屑看他，将他一丢，拉了柳照眉便直奔出去。继鸾拖着柳照眉的手出了欧公馆，怕欧箴狗急跳墙遣人来追，便又走了一段儿才停下，回头看柳照眉额头上的血，心急如焚：&ldo;要紧吗？&rdo;细细地又看那伤口，低头翻出自己里头衣裳，用力一扯，扯开一道，便要给他抱上。柳照眉抬手一挡：&ldo;你怎么又来了？&rdo;继鸾听这话有些异样，却急忙又道：&ldo;出洋的船要开了，三爷派人去你家里没找到人，幸好我看到姓欧的车……&rdo;柳照眉垂了眸子：&ldo;你是来让我走的？&rdo;继鸾道：&ldo;柳老板，你信我，不能再耽搁了。&rdo;柳照眉垂着眼皮，脸上带血的样子，像是一朵委地的花，带着凄然的绝艳：&ldo;我说过了我不去，你怎么就不听呢。&rdo;继鸾见他果真固执，来不及多说，就攥住他的手腕：&ldo;你一定要去！&rdo;她硬拉着柳照眉走了几步，柳照眉用力一甩手，却从她手心里挣扎了出去，继鸾回眸，却见柳照眉望着自己，说道：&ldo;我为什么要去？！&rdo;继鸾怔住，心中忍不住也带了一丝怒意：&ldo;你为什么不去？&rdo;柳照眉抬头：&ldo;因为我不想当一个废物，因为我不想欠你跟楚三爷的情，因为……&rdo;&ldo;你在说什么！&rdo;继鸾上前一步，想拉住他。柳照眉后退一步，他的手上沾着血，衣裳有些凌乱，他慌张而狼狈地看着自己，又看继鸾，她站在对面，看似近在咫尺，却注定他碰不到沾不得，如今她还想让他走得更远，最后连看一眼或许都成了奢望。柳照眉双眼发红，颤声说道：&ldo;你别过来！碰我这样的人……留神脏了你的手，我不用你管我，也不用你替我着想，倘若想对我好，那就别跟着他！要是离不开他，那就任凭我死活，都跟你无关……我生来就是这般贱命，倘若一颗炸弹落下来死了倒也干净，反正……&rdo;他说到这里，再说不下去，转过身要走，却又想到是回去的路，于是便又往前走。柳照眉将走过继鸾身旁，却被她一把拉住，他竭力挣扎，继鸾却不放手，咬牙说道：&ldo;没有谁是天生贱命，我认得的柳老板也不是说这些话的人。&rdo;继鸾拽着他，迈步就走。柳照眉双眼中的泪瞬间涌出来，不顾一切叫道：&ldo;你对我这么好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样只会让我更舍不得你……&rdo;继鸾身子一抖，柳照眉连挣带推地倒退一步：&ldo;欧箴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你不能再这样，对这个好，对那个好，三爷不是吃素的，现下他可以若无其事，以后终有一天他不会再忍，对你没好处！我这辈子能做主的事不多，这一次你得让我自己做主，我说不去就是不去，你就当我不识好歹，当我疯了都行……&rdo;继鸾又气又怒，上前一步道：&ldo;刚才欧箴想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求你别在这个功夫想其他的，就答应我走好不好？&rdo;&ldo;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他有那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光是他，还有别人，&rdo;柳照眉对上继鸾的眼睛，又说，&ldo;我一早就是那样的人，不值当你错爱，也不值当你护着，你要是还把我当成个人，就别像他们一样强迫我，让我自己给自己做主，我要留下来，就算知道那些人想吃了我，我还是要留下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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