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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继鸾也有些忧愁：&ldo;本来还想明天一早去莱县的，一百大洋啊……&rdo;想想都觉得肉疼的紧。&ldo;别说咱们的钱不够，就算是够，他们这是明火执仗的敲竹杠啊。&rdo;陈祁凤又有些愤然地，&ldo;姐你说是吧？&rdo;&ldo;谁说不是呢，&rdo;陈继鸾抬手，把陈祁凤手里的两个包袱接过来，&ldo;我拿……咱们先找个地方歇会儿，明天再想法子吧。&rdo;姐弟两个肩靠肩，往锦城的花花世界里行去。楚归人在黄包车上，忍不住抬手，在耳朵上轻轻摸过，耳朵从刚才开始就有些痒痒地。楚归拨弄了一下垂在胸前的围巾，觉得不可能是因为风太冷了冻了耳朵，多半是有人在说他的坏话。楚归鬼使神差地便想到方才撞见的陈继鸾同陈祁凤，抖了抖手腕便哼了声：&ldo;两个土包子。&rdo;楚归在锦城有三处住所，头一处的老宅，是祖上传下来的，现如今是由楚归跟他大哥楚去非共同居住，名义上是如此，实际上楚归十天半月大抵才有一天去老宅转转。楚去非没跟锦城名媛林紫芝成亲之前，楚归还常居留老宅，自从楚去非三年前成了亲，楚归觉得不好打搅大哥的新婚生涯，正好他有意要在别处买所宅子，便趁机搬了出去。如今楚归回到的便是他的外宅，这所宅子其实也是座老宅，宅子主人曾也是锦城风光一时的名流，只因害了吸鸦片烟的毛病，把偌大的家产尽数败光，楚归看这所宅子古色古香，同自家老宅有几分相似，便接了手。楚归回到家中，下了黄包车，管家接了进去，便又毕恭毕敬道：&ldo;三爷，您没回来之前，金鸳鸯的柳老板亲自来了一趟，没等到三爷，就走了，还留了拜帖，说是改天再来拜会三爷。&rdo;说完了，就把那方帖子递了过来。楚归垂眸扫过去，却并不伸手接，只道：&ldo;这柳照眉唱得是旦角儿，字倒是写得不错，只是上面终究是有股味儿的。&rdo;管家知道楚归的意思，便将帖子递给旁边的下人，不敢让他沾手。下人退了，管家敛着手又道：&ldo;不过，这柳老板来过几趟了，也不知是有什么急事儿，少爷您真的不要见他吗？&rdo;楚归笑得几分古怪，且不回答。这功夫站在他旁边的黑衣汉子道：&ldo;听说杜五奎最近往金鸳鸯跑得忒也勤快，姓杜的是个大老粗，又有那么不上台面的癖好，多半是瞧上了柳照眉了。&rdo;楚归优哉游哉，仿佛没听到。管家有些惊愕：&ldo;是那个杜帅？听说他前些日子才抢了个有名戏班的戏子，藏在家里头，怎么转眼间又看上柳老板啦？&rdo;楚归这才笑着轻声：&ldo;姓杜的一贯的喜新厌旧，这回算是柳照眉倒霉，他要不是走投无路，也找不到我门上来。&rdo;管家左顾右盼，却听那黑衣汉子也说道：&ldo;可不是，落到这姓杜的手里的戏子，零零总总足也有七八十多个了吧？没一个有好下场的，这回他看上了柳照眉，家里头那个……距离死期估计也不远了。&rdo;管家人倒是忠厚，闻言便忧心问道：&ldo;三爷，那柳老板落在他手里岂不是也没什么好果子吃？您不帮帮柳老板吗？&rdo;楚归淡淡然道：&ldo;帮，当然要帮，人家三番两次走到门上来了，就算是那杜五奎有三头六臂，三爷也要会会他啊。&rdo;说着嘴角便一挑。黑衣汉子似笑非笑，管家却松了口气，露出憨厚笑容：&ldo;三爷，您这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rdo;楚归微微笑得春风荡漾：&ldo;老九，你拿我的拜帖去一趟杜帅府上，说我请他明晚在金鸳鸯看戏。&rdo;黑衣汉子应道：&ldo;好咧，我这就去。&rdo;老九拿了拜帖去后，楚归便问管家：&ldo;余师傅在府内吗？&rdo;管家道：&ldo;在，只是不知这会儿睡了没……少爷您等等，我让人去看看。&rdo;楚归道：&ldo;不用，我自己去看一眼。&rdo;楚归起身，缓缓地往内堂而去，拐过回廊，才进个月门，就见有人站在院子中央，正在练习打那木人桩。楚归也不出声，只静静看着，倒是旁边伺候的丫鬟见了，不免向他见礼，那人瞥见了，便才停手，丫鬟递过帕子给他擦手脸。&ldo;三爷回来了怎么也不说声儿？&rdo;余堂东转身，望向楚归，他看起来四十开外，生了一圈络腮胡子，大概是练家子，显得身段矫健。楚归笑：&ldo;看余师傅正在练，就先不打扰了。&rdo;余堂东笑道：&ldo;三爷有心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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