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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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2页）

&esp;&esp;陈常平守着货架。待李旭彬走远了，他才离开。

&esp;&esp;见到这一幕，老邻居们又想起了这茬。

&esp;&esp;邻居甲说：“陈家的乌夏好几天没出门了啊？”

&esp;&esp;邻居乙说：“早早走了，去隔壁路上的英文西餐厅打工。”

&esp;&esp;邻居甲问：“李家的深仔是不是没回来啊？”

&esp;&esp;杂货店主坐在唯一的一张藤椅上，翘起了左腿：“回来了，我见过了。不过都和陈乌夏错开时间了。”

&esp;&esp;“你说这两孩子。”邻居乙的两只拇指分别翘起，上下扣抬，眉毛跟着手指同频率耸动。“有没有早恋啊？”

&esp;&esp;杂货店主长吁一口气，正要说出自己的分析，旁边响起一声音：“没有。”

&esp;&esp;邻居乙的后背吹起凉飕飕的风，他转过身去。

&esp;&esp;老邻居们扭头。

&esp;&esp;大热天的，黑衣黑裤的李深聚焦了不少热度。他看了邻居乙一眼，走向杂货店。

&esp;&esp;杂货店主起来招呼：“深仔，买什么？”

&esp;&esp;李深：“酱油。”

&esp;&esp;杂货店主：“哦哦。”

&esp;&esp;李深没再说一句话，拎着酱油离开。楼栋大门被他关上，发出了“吱呀”。

&esp;&esp;接着，邻居们炸开了锅。

&esp;&esp;邻居甲说：“什么早恋？三年前，李深被污蔑猥亵，陈乌夏还去作证，害得他被学校退了学，差点蹲牢房。”

&esp;&esp;“哦——”邻居乙叹声：“少年郎，情不自禁啊。”

&esp;&esp;杂货店主纳闷地嘀咕：“他爸刚刚买了一瓶酱油走，怎么又要酱油了？”

&esp;&esp;

&esp;&esp;周一是陈乌夏的休息日。

&esp;&esp;她抱着冬天的被芯去阳台晾晒。棉被芯飞起了些许绒絮，阳光下粒粒可见。她打了个喷嚏，食指搓搓鼻子。余光瞟到李家阳台没人，她才敢低头望去。

&esp;&esp;陈家对面的那户阳台镶了玻璃窗，她不担心自己对李家阳台这么多年的俯视会被发现。

&esp;&esp;李家当年走得匆忙，没有打理花池。陈乌夏眼睁睁看着一盆盆绿植枯萎、荒凉。过了三年，那儿重新铺满了绿色，生机盎然。

&esp;&esp;晾衣杆挂了一件黑色上衣，她知道是谁的。李深偏爱深色，夏天也不怕热。

&esp;&esp;他穿什么都合适，灰蓝的高中校服到了他身上也很有气质。

&esp;&esp;不过……

&esp;&esp;陈乌夏记得，前些年仲夏的一个星期六，台风起了，室外比房间凉快得多。她关了风扇，出来背英语。

&esp;&esp;也许是闷热，也许还有其他的原因，李深裸了上身。他在讲电话，靠着侧边的栏杆，重心在左腿，右脚尖轻轻抵在栏杆下。

&esp;&esp;她一眼见到，惊得连忙闭上双眼，乖乖地背诵单词。然而什么也记不进去了，脑海中只剩一道蜜色身影。而且，“an”这个单词不停地蹦出来。

&esp;&esp;陈乌夏不是没有见过男生的裸背。有一次体育课，一个男同学撩起上衣擦汗，太阳扫过他瘦骨的身板，白花花的不留影。

&esp;&esp;李深清瘦，却不是单薄。腰线分明，背沟的光影足够深邃。再过几年，少年色相就要蜕变成男人气魄了。

&esp;&esp;陷进回忆里的陈乌夏，拍被芯的动作越来越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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