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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格里姆,”瓦伦丁面色微微诧异,或者说他让自己的脸色微微诧异,“我倒是没有想到,锡安会的预言家竟然是你。”
&esp;&esp;格里姆眨了眨眼睛,疲惫在那张娃娃脸上留下了浓重的青黑色印记,“假到骨子里的表演就算了吧,你对我的身份和举动一清二楚,所以才会有圣城那一次的陷阱。”
&esp;&esp;金发修士闻言微微一笑,并不答腔。
&esp;&esp;“逃回去以后,我想了很久,怎么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在哪里露出了破绽,”本来也没指望对方会配合,格里姆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直到某一天晚上,我照常在焦虑中失眠,只能向女巫讨要安眠药剂,就在等着她配药的时候,我突然有了一个毛骨悚然的想法。”
&esp;&esp;“大概是圣光可怜我这个迷途的羔羊,在那一刻,我看看忙碌的女巫,突然就想通了一件事,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福至心灵吧。”
&esp;&esp;格里姆的面容平静无波,声调也没什么起伏,与他曾经的表现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esp;&esp;“我突然想到,格蕾丝疯狂的迷恋瓦伦丁,而女巫则是痴迷小丑,偏偏她们就是一个人,一个人怎么能在痴迷一个人的同时又爱上另一个人?”
&esp;&esp;“变心了呗。”瓦伦丁轻巧的回答。
&esp;&esp;格里姆点了点头,“我原先也是这么以为的,可在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了,格蕾丝是活死人,活死人的时间和感情已经停滞,她根本无法创造出新的时间,自然也不会有变心这一说,这样一来,一个我之前从未想到过的答案就浮出了水面……”
&esp;&esp;“女巫迷恋小丑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小丑就是你,瓦伦丁!”
&esp;&esp;“啪、啪、啪。”
&esp;&esp;“精彩的推理,”瓦伦丁拍了拍手,只不过刚拍了几下就嫌弃浪费体力停下了,“不过咱们熟归熟,胡言乱语我就不奉陪了。”
&esp;&esp;面对瓦伦丁的敷衍,格里姆并没有气恼,正确来说,他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想通了这一点,一切都豁然开朗了,我的一次次失败都得到了解释……”
&esp;&esp;“这真是一件讽刺的事,”貌似少年的预言家自嘲的笑了,“亏我以为自己掌握了未来就掌握了机遇,却忘了我本来就是一个无名小辛,自然只知道无名小卒该知道的事情,最后当然也会沦为自以为是的蠢货。”
&esp;&esp;“格里姆,你在说什么?”丰富的经验让瓦伦丁瞬间从这段自白中抓取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esp;&esp;“在说我失败的人生,小丑。”
&esp;&esp;格里姆走上前,盘腿坐在了瓦伦丁的对面,脸上憔悴的神色随着距离的拉近格外明显,主动靠近一个擅长近身搏杀的高手可不是明智的决定,只是他本人似乎对自己的危险处境全然不知。
&esp;&esp;“我以为我知道了最坏的结果,就能事先避免,但过程的复杂却远远超出了我的认知。我以为我可以凭借着先知操纵人心,却发现除了我以外没有人是傻子。”
&esp;&esp;“哦不,格蕾丝倒是符合条件,可惜她在日精灵王庭一役后就陷入了昏迷,妲诺丝的反噬将她拉进了重伤的深渊,这下子,我在锡安会里就彻底没人可用了。”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esp;&esp;“可我听说你依然在给天选者当忠心耿耿的狗腿子啊。”青年晓有兴致的说。
&esp;&esp;“……天选者,哦不,奥古斯都,他是我犯下的最大的错误,”摸了摸下巴,格里姆若有所思的回答,“我从未有过接触他本人的机会,就以为他一定是我臆想中的样子,坚定无畏、英明神武,如果没有其他人的干扰,一定会率领锡安会笑到最后,我是打从心底这么认为的。”
&esp;&esp;“从未有过?”瓦伦丁敏锐的抓住了关键词。
&esp;&esp;“但现在我认清了现实,我们的会长大人从未在意过锡安会,一切都是我自以为是的妄想,反而是我一直鄙薄的长老们,是真心实意以锡安会成员的身份为傲。”
&esp;&esp;他注视着摊开的双手,上面的掌纹深刻而清晰。
&esp;&esp;“当然我发现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在我的帮助下,奥古斯都不再是傀儡,长老会被架空了大部分权利,而锡安会已经成为了他的玩具。”
&esp;&esp;“我并不在乎天选者是否是虔诚的信徒,所以我愿意为了他去与日精灵王庭作对,然而我再怎么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锡安会已经走上了毁灭之路。”
&esp;&esp;“怎么?你看到全军覆灭的未来了吗?”
&esp;&esp;“我看不见未来,瓦伦丁,从来都看不到,”面对青年的调侃,格里姆深吸了一口气,“但锡安会在奥古斯都决定放弃它的时候就已经完了。”
&esp;&esp;“长老会用最后的力量把阿克辛推上了教皇之位,但这只不过是虚假的胜利,我并不知道阿列克谢要做什么,但左右逃不过玉石俱焚的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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