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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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的朋友。”林亦之忽然踩下了刹车，穆兰这才注意到他们已经进到一个市中心附近的小区里了，不过这凌晨三四点的光景，小区里除了门口那昏昏欲睡的保安就没有别人了。“朋友？”这一次轮到穆兰感到意外了，据她所知，能被林亦之称为朋友的人，真没几个……这个陆缜，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林亦之看重啊。不过林亦之并没有跟她说太多的打算，只是在下车前跟她说了一句：“不管你跟他之间有什么不愉快，你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他过不去。”穆兰忍不住冷笑：“你到底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还看在你的面子上……你是我什么人啊？”林亦之本来已经要打开车门准备下车了，听见穆兰这么说又转过身，然后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我这么晚还特地跑到机场去接你，你说我是你什么人？”“呸！你这个衣冠禽兽！”穆兰甩开他的手，但嘴角却不自觉蓄起笑意，林亦之微微一笑：“好了，大晚上的坐飞机过来，去休息一下吧。”之后穆兰跟着他进了他的临时公寓，一看装修就知道这里不是常住的地方，看起来只是把这里当做临时落脚点的样子。“我想先洗个澡。”穆兰之前拍了一天戏，之后又直接去了机场，根本没来得及洗澡。不过这话听起来显然很有歧义，林亦之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穆兰被他看的有些羞赧又有些恼怒：“你个斯文禽兽不要想歪了，我只是一天没洗澡了受不了而已。”林亦之笑了一声，接着指了一个方向：“浴室在那里，不过……你有衣服换吗？”穆兰过来的时候就只有一个随身的包，那包里显然是不可能装衣服的，穆兰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是这个时间段出去买衣服，显然不是一个好主意。“你随便借我一件能穿的吧。”穆兰现在有些暗恼自己过来的太冲动了，应该准备一下，等到明天的。林亦之又笑了笑，但在穆兰恼羞成怒之前他就丢给她一件最普通不过的浴袍：“将就一下吧。”穆兰板着一张脸拿着浴袍去洗澡了，这个澡她足足洗了半个小时，等她再出来的时候，林亦之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穆兰轻轻地走到沙发边上，一边擦头发一边细细端详着这个男人。他把眼睛摘掉了，看起来没有那么“斯文禽兽”了，倒是令她有些陌生的感觉。穆兰第一次听到林亦之这个名字是六年前，那时候他跟何芝刚刚开始相恋，而那时候的穆兰才十五岁，还是母亲和姐姐眼中的乖乖女。何芝那时候也差不多刚上大学，她似乎一开始就被这个男人吸引了，闲暇的时候反复提到这个名字，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提起他的名字的频率有多高，不过至少已经高到连穆兰都记得了。再过了两年，穆兰成了高中生，还有一年就要高考的时候，何芝把他带回家了。穆兰很难形容第一次亲眼看到林亦之真人的感觉，之前从姐姐嘴里描述出来的林亦之是个完美无瑕的形象，而穆兰自然也对姐姐的男朋友有了几分期待。而见到他之后，穆兰很惊讶地发现，林亦之居然和姐姐描述出来的完美形象差不离，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因为热恋中的人将爱人描绘的完美无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真人跟描述中的有落差也同样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穆兰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林亦之本人却似传说中的那样完美，不知道为什么，这让她觉得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不过后来了解的多了，也确实真实了她的那种不真实感的来源--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人，如果哪个人真的看起来完美无瑕的话，那一定是伪装出来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何芝对于林亦之的了解是大大不如穆兰的，或者这是林亦之可以塑造给何芝的行星--毕竟何芝在他眼里是最合适的妻子人选。那我在你眼里是个什么样的对象呢？穆兰慢慢地靠近他的脸，接着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可能是他没有睡熟，也可能是她头发上的水珠滴到他脸上了，林亦之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他看着眼前的女人，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惊讶的表情，眼睛里反而有些戏谑的神色：“你这是在吃我豆腐？”穆兰站起来，接着又在他旁边坐下，自顾自地擦着自己的头发：“就吃了，不行啊？”“你还真是胆大包天。”林亦之笑道，“我记得第一次在你家看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我还以为你是胆小的女孩子。”“那时候我也给你骗到了，我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呢。”穆兰反唇相讥，林亦之从后面抱住她：“我一直都不是正人君子。”穆兰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许多拍，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她高中大学的时候都在无聊的时候和男孩子交往过，只是那些人到底是用来解闷的，穆兰从来没有跟他们有过什么亲密接触。至于古峻矛……穆兰一想到他心里只有恶心，所以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做。正在她忐忑的时候，林亦之忽然又松开了手臂：“行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擦干头发去睡觉吧。这房子我平时不怎么住，就收拾了一个房间出来，你去睡吧。”“那你呢？”穆兰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林亦之答道：“我在这沙发上对付一晚上。”“就这样？”穆兰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林亦之好笑地看着她：“不然呢？还是你要我跟你睡一张床？”这话很有些挑逗的意思，但穆兰听得出来，他并没有那层意思，甚至他看上去挺困的样子，她忽然就有些不甘心。“我穿成这样站在你面前，你一点想法都没有？”她不管不顾地直接问了出来，林亦之挺惊讶地看着她：“那你还希望对你有什么别的想法是吧？”“你……”接下来的话穆兰也不好意思再说了，到底她也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还问不出“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一点魅力都没有”这种话。林亦之看着她恼怒的脸又是笑着摇头：“去睡吧，有什么事之后再说。你之前不是还在拍戏吗？我明天也还有点工作……”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穆兰含糊地说了什么，他听到了但是没听清，便停下话头，问她：“你说什么？”穆兰抬起眼看着他，眼睛里忽然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神色，她轻声开口：“……做吧。”林亦之愣住了，他是个男人，还是个快三十岁的男人，不会不知道穆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只是很有些意外，一时之间真的不能把眼前这个女孩跟当年羞涩的少女重合起来。“穆兰，我没想过这样。”林亦之也说不清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穆兰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甚至比起她姐姐还要青出于蓝，这样一个女孩子主动开口了，他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他之前让穆兰过来，是真的没有这层意思，虽然他觉得现在的她挺有意思，但……他心里到底对何芝还是有一份尊重的。不过，这种话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吧，反而听了的人只会觉得自己无耻。林亦之苦笑起来。穆兰听了他这句话，眼睛看了别处，可能是林亦之之前说了他们是同一类人，所以她判断的出来林亦之说的是真话，不过……就因为如此，她反而更想破坏他们现在这种微妙的界限。“为什么啊？”穆兰笑着看他，手指覆上他的脸，“难道是我不够漂亮？不足以让你对我有反应？”这时候她没有蠢到去提何芝，林亦之之所以拒绝自己，大概也是因为何芝的原因。如果她在这时候提了她姐姐的名字，他们大概就真的不可能了。“别闹了。”林亦之拿开她的手，然后叹了口气，“我觉得，你还是乖乖去睡觉……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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