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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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不知他往自己头上插了个什么，更没听懂他说了句什么，只头也不抬地连连磕头：&ldo;全是小人的错，小人罪该万死，求城主饶命……&rdo;苏余恨扭头看向龙云腾。龙云腾摇了摇头，扶起那老汉，沉声道：&ldo;是我孟浪了，冒犯之处请老汉原谅则个。&rdo;&ldo;求城主饶命啊……我上有老小有小，不要杀我啊……&rdo;老汉浑身颤抖，登时大哭起来。一个侍卫小心翼翼地说：&ldo;城主，你吓着他了……&rdo;苏余恨转身往其他地方走去。龙云腾简直满头乱麻，脸色铁青地对侍卫使了个眼色：&ldo;你来。&rdo;&ldo;是。&rdo;龙云腾追了过去，没走十步，忽而又折回来，在老汉惊恐的眼神中将红灿灿的糖球树整个扛走了。失去了玉簪束发，苏余恨头发披散下来，在寒风中乱飞，路人纷纷侧目，甚至有垂髫孩童骑在爹爹的肩膀上，大笑着问：&ldo;你是疯子吗？&rdo;苏余恨歪头看向他，温柔地笑了一声：&ldo;不是。&rdo;&ldo;那你为何不穿鞋子？&rdo;孩童夸张地打了个冷战，&ldo;不冷吗？&rdo;苏余恨摇了摇头：&ldo;我没有鞋子。&rdo;&ldo;这么可怜？&rdo;孩童突然挣扎着从爹爹肩膀上蹭下，跌跌撞撞跑过来，伸出小小的虎头靴在他脚边比划一下，沮丧地撇嘴，&ldo;可是我的鞋子你也穿不下，啊，你穿我爹爹的吧。&rdo;孩童清脆的声音让龙云腾不由得轻笑起来，定睛看去，忽然发现此子眉眼与自己仿佛有几分相似。――不，他像的，应当是当年的苏梦醒。&ldo;啊……&rdo;孩童目光被一树诱人的糖球吸引了过去，咬着手指看得直了眼睛。苏余恨拔下一串糖球，俯身对着孩童晃了晃，笑盈盈道：&ldo;叫一声爹爹，我便给你。&rdo;孩童虽然年幼，却非常有骨气，吞了口唾沫，摇头：&ldo;不！&rdo;苏余恨从龙云腾肩上将整树糖球都夺了过来，送到孩童面前，讨好道：&ldo;阿梦，叫一声爹爹，这些都是你的。&rdo;&ldo;不！&rdo;孩童用力摇头，想要跑走却又舍不得这诱人的糖球，伤心地大哭起来，&ldo;你不是我的爹爹！不是我的爹爹！我有爹爹……&rdo;正在附近摊位上给媳妇买胭脂的年轻父亲听到哭声，回头道：&ldo;爹爹在这里……啊，城主大人！&rdo;连忙跪在地上，急道，&ldo;小儿无状，冲撞城主，求城主饶命！&rdo;孩童不知何为城主，只知自己受了委屈，一头扑进爹爹怀中，小声呜咽：&ldo;我有爹爹……呜呜……糖球……&rdo;苏余恨满眼痴羡地看着那对父子，眉头颤了颤，忽然转身，往来路走去。龙云腾转身追了过去，却见他眼中的痴羡转眼间已经消失不见，正漫不经心地扛着整树糖球，衣袖被寒风鼓起，猎猎作响。街角路边全是商贩的小摊，一张油布便可占得方寸之地，摆上些针头线脑、柴米油盐，高声吆喝，吸引着人们驻足细看。人多了，道路便挤了。龙云腾伸出一只手臂，在他身后半尺处虚扶着，省得他扛这么一大树糖球，会与别人冲撞。走了十几步，苏余恨停了脚步，从糖球树下拔下一串，送到龙云腾面前，双眸亮晶晶地迸发出期翼，轻声道：&ldo;阿腾，叫爹爹，你最爱吃糖球了，叫一声爹爹我便给你。&rdo;龙云腾看着他眼中浓烈的期待，心如刀绞，却固执地摇了摇头：&ldo;不行。&rdo;&ldo;为何不行？&rdo;苏余恨眸中一黯，皱眉道，&ldo;我失子，你丧父，我们正合适！&rdo;龙云腾反问：&ldo;我未婚，你未嫁，岂非更合适？&rdo;苏余恨怔了怔，感觉仿佛是这个理，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忽地反应过来：&ldo;你当本座傻？你我都是男子，谈什么嫁娶？你终是要迎娶正室，到时要本座与女子争宠吗？&rdo;&ldo;若你应了我，即刻你就是正室，&rdo;龙云腾道，&ldo;除你之外，再无别人。&rdo;&ldo;这与本座有何好处？&rdo;龙云腾看着他，双眸温柔似水：&ldo;你想要的任何好处，我都愿给你，即便力有不足，亦将拼死一搏。&rdo;苏余恨道：&ldo;本座想要你当儿子。&rdo;&ldo;我可以当夫君。&rdo;&ldo;……我们折中一下，&rdo;苏余恨甚是聪慧地提出一个建议，&ldo;本座认你当夫君，但你也须得任本座当爹爹。&rdo;龙云腾堵得心窝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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