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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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第2页）

&esp;&esp;季夏进了西间，望着满地的水和花瓣懵了半天。顾见骊洗澡的时候桶倒了？她握起拳头敲敲浴桶。啧，这也太不结实了。水洒了不要紧，可别摔了她主子呀！

&esp;&esp;季夏出去了，顾见骊也要歇着了，她惴惴往床榻走去。床上的姬无镜忽然起身，把枕头和被子扔给顾见骊，没好气地说：“去，你到罗汉床上睡去！”

&esp;&esp;顾见骊无辜地看着姬无镜将厚重的床幔放下来，隔断视线。

&esp;&esp;

&esp;&esp;因日渐转暖，鸭卵青的厚重床幔被顾见骊换成了浅浅的藕色，杏色浅线绣着大捧的莲。床幔晃动合拢，莲影叠叠。

&esp;&esp;睡罗汉床就睡罗汉床。

&esp;&esp;顾见骊嘟了一下樱唇，抱紧被子转身往罗汉床走去，仔细铺拢。

&esp;&esp;她刚嫁过来时，就是睡这张罗汉床，自在得很。甚至庆幸屋内有这张罗汉床。也曾因为姬无镜醒来，她不能再独睡罗汉床而沮丧过。

&esp;&esp;日后夜夜独睡罗汉床才好呢，省的被当成枕头抱着，连翻身都要小心翼翼。

&esp;&esp;顾见骊检查了一下桌子上摆放的明日要穿的衣物和佩戴的首饰，才熄了灯躺下。

&esp;&esp;寂静的夜里，顾见骊望着罗汉床靠背上雕的市井图，微微出神。木头上雕刻的赶集小人儿似乎动了起来，成了浴室内的画面。

&esp;&esp;顾见骊猛地回过神来，逼自己不再乱想。她移开视线，不经意间目光一扫，才看见自己折断的指甲。右手无名指的指甲是什么时候折断的，她竟不知道。

&esp;&esp;她的眉头立刻拧了起来。

&esp;&esp;她的拇指、食指和中指都剪得短短的，只将无名指和小手指的指甲留长一些。

&esp;&esp;指甲折断了再留长便是，只是可惜了指甲盖上上深下浅的漂亮颜色。如今折断的那一块刚巧是原本涂着粉色的指甲。

&esp;&esp;顾见骊摊开十指，不开心了。

&esp;&esp;她喜欢双手指甲长度对称，如今右手无名指的指甲折断，就得把左手的无名指指甲也剪短。

&esp;&esp;她坐起来，轻手轻脚地下了罗汉床，摸黑在抽屉里翻出剪子来。

&esp;&esp;点了蜡烛，就着光，她右手拿着剪子先将左手无名指的指甲咔嚓一声剪去了，才换左手握剪。

&esp;&esp;她左手握着剪子比量了两下，也没剪下去。总觉得剪子握在左手里变得笨拙了好些，不太敢下剪。

&esp;&esp;她望了一眼门口的方向，想喊季夏进来帮忙，又觉得这个时候季夏应该已经躺下了，不想麻烦她。

&esp;&esp;床幔忽然被猛地拉开，姬无镜冷着脸坐在床上看他，冷声问：“大半夜咔嚓什么？耗子吗？”

&esp;&esp;顾见骊望着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又低头看了下手里的剪子，软声说：“醒了好。帮我一下，好不好？”

&esp;&esp;她站起来，疾步跑到床边，将剪子和右手递到姬无镜眼前，弯着眼睛笑：“帮帮我吧。”

&esp;&esp;“顾见骊，你是不是很想被我活活掐死？”姬无镜口气阴森。

&esp;&esp;“哦。先帮我剪了再说啦，要不然睡着了划到身上会痛的。”顾见骊去掰姬无镜的手，把剪子塞到他右手里。

&esp;&esp;姬无镜咬牙，怀念起那个眼睛湿湿见了他就怕的小囡囡。

&esp;&esp;他嗤笑了一声，捏着顾见骊的手指，将张开的剪子搭在她的无名指关节，用剪子上薄薄的刃轻轻地磨她细白的手指头，慢悠悠地问：“嘎嘣一声把手指头剪了可好？”

&esp;&esp;他撩起眼皮闲闲去看顾见骊，顾见骊望着他，认真说：“不要闹了，要早些睡明日气色才会好呀。”

&esp;&esp;姬无镜无声盯着她这张脸很久，才默不作声地去给她剪指甲。

&esp;&esp;“好啦！”顾见骊想要收回手，姬无镜却没放。

&esp;&esp;又是“咔嚓”一声，姬无镜将顾见骊小手指指甲也剪去了。

&esp;&esp;顾见骊懵了，质问：“你干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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