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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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节（第1页）

&esp;&esp;“我……”

&esp;&esp;“等着！”

&esp;&esp;祝缨出门赁了辆车，不用车夫，自己赶车带上小江，连小黑丫头带一篮子纸钱之类都塞进车里，又杀奔了郊外。她认得路，一会儿就奔到了，冯家人已经收完了场子，只有一个日常看坟的老苍头在这里。祝缨这回把车赶得近了些，对里面说：“要看看么？”

&esp;&esp;小江一路颠簸，连人带篮子里的东西连同小黑丫头都滚到了一块儿，此时正七晕八素，什么伤感也没有了。听祝缨问，没好气地说：“看什么？”

&esp;&esp;祝缨飞快地把她头上的一片纸钱给摘了下来，咳嗽一声：“我拿凳子，你下来吧。”

&esp;&esp;小江和小黑丫头把散落的东西收好，下车的时候祝缨扶也不扶，她只能摇摇晃晃地自己踩凳子下来，又瞪了祝缨一眼。抱着篮子，再去看那片被荒草包围的坟场的时候，她的神情又变得悲伤了起来。

&esp;&esp;她在外面点着了香烛，祝缨给她把盆儿摆上，她一点一点地引着纸钱元宝慢慢地都烧完了。然后说：“我死了不要埋在这里，远一点，能看见就行。”

&esp;&esp;祝缨当没听到，等她烧完了，说：“得回城了，关城门你没事儿，我明天要倒霉。”

&esp;&esp;小江脸上似哭似笑，又有一点感激，说：“多谢。”默默地自己收拾篮子。小黑丫头说：“娘子，脏。”小江的手僵了一下，说：“不脏。”

&esp;&esp;收拾好了，又被祝缨给塞进了车里，依旧是一路狂奔赶回了城里。到小江家的时候，鼓还没敲。小江道：“进来喝点茶吧，一路该累坏了。”

&esp;&esp;祝缨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是进去坐在了昨天坐的那个位子上。小江看她喝茶、吃点心，说：“我该感谢她吗？她曾想维护我，只是不曾想别人的娘也想维护自己的女儿。不谢她吗？这世上还有亲手把女儿推进火坑只为多一点钱的。”

&esp;&esp;祝缨低头喝茶，没接话，吃完一盘点子才说：“哪个女孩子都不该被那样对待。”

&esp;&esp;小江笑笑，说：“玲玲她们说，你人很好，没看她们笑话，审完了案子还雇车给她们送回来，没叫她们一路上出丑。”

&esp;&esp;祝缨有点噎，说：“我也没干什么好事。”

&esp;&esp;小江道：“没干好事还能吃得香睡得稳？要我，该担心死了。”

&esp;&esp;祝缨道：“咱们不一样，我以前刨一口吃一口，不想才俊

&esp;&esp;祝缨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不早了。

&esp;&esp;花姐告诉张仙姑：“她还车去了，我就先走着回来。”

&esp;&esp;张仙姑埋怨道：“都包了一天的车了，怎么不叫送到家来在门口结账？还要你们都走回来？别是你们年轻脸嫩，不好意思讲，叫个老油子给哄了吧？他少跑这一趟，还能多接旁的生意呢！就算接别人的生意，也得先把这一笔做完呀！你们呐，以后别不好意思。老三也是！她小时候不是这么抹不开脸的人呐！”

&esp;&esp;叨叨咕咕，叨咕到祝缨回来又叨咕一回，打发她们吃了饭。

&esp;&esp;花姐看祝缨表面一点影响也没有，心里吃不准她是个什么情形，就怕她都闷在心里把自己给憋坏了。哪知祝缨倒头就睡，、制度理顺了讲明白。单凭自己去悟，实在耗时耗力也特别费钱。

&esp;&esp;祝缨没钱。

&esp;&esp;好在有个王云鹤。

&esp;&esp;祝缨仔细回忆王云鹤所讲，干脆凭着记忆把王云鹤讲的那些，一一给默写下来，然后整理出个纲领、提炼出了框架。花了整整三天，写成了几十页一本厚厚的笔记。她预备照着这本笔记里的架子，把之前读过的书重新再比着往架子里塞一遍。之后再读新书的时候，心里也就更有底了。

&esp;&esp;整理好了笔记，她开始照着笔记给自己列个书单，照着书单一本一本地看书。学东西嘛，不丢人！反正她的底子都是偷听来的，王云鹤还当面讲给她听了呢，不算偷学。

&esp;&esp;她已不怎么打算盘了，胡琏还有点寂寞，说：“你写什么呢？也没点儿响动，这屋里静得怪头瘆人的。”

&esp;&esp;祝缨放下笔，转转手腕，说：“你也太有趣了，闹了嫌闹、静了嫌静。要不，我把大家伙儿给你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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