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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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打出来给你。&rdo;她走回自己办公室打印行程表，他跟着她进了办公室，无所事事地坐在沙发上。因为办公室地方不大，所以只靠墙放了一对单人沙发。他腿太长，往沙发里一坐，连腿都伸不直。文昕把行程表给他，问：&ldo;你今天没有通告？&rdo;取行程表是小事，可以叫小千来拿或者传真给他一份，都不必他自己跑一趟。&ldo;今天只有上午两场所戏，已经收工了。我回公司看看，有什么事没有。&rdo;他眼睛红红的，仍旧像是没有睡好，眼圈下有点青，人也瘦了些许。文昕知道剧组通常都很紧张，尤其是江导的戏，所有人绷到极点，难怪他如此憔悴。上次吵完架后，两个人还没单独碰过面，气氛有点僵，她只得没话找话：&ldo;怎么不叫小千过来拿？&rdo;&ldo;她感冒了，我放她假，让她休息两天。&rdo;文昕有些意外，问：&ldo;怎么不告诉我？公司好安排人接手。那现在谁照顾你？&rdo;&ldo;我表妹，放寒假了没有事情做，正好叫她临时过来顶替两天。&rdo;文昕突然问：&ldo;你是不是在发烧？&rdo;他怔了一下，没有做声。文昕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是滚烫的。&ldo;发烧多久了？&rdo;他的声音里终于透出一丝病态的虚弱：&ldo;两天。&rdo;两天了还在按进度拍戏，还让助理休病假，要是她不问，他就绝对不会说。文昕一时气得眼前发黑，不再多说，拿起电话打给医院预约，然后说：&ldo;穿外套，把帽子、围巾全戴上，去医院。&rdo;他又跟她拧上了，说：&ldo;我不去。&rdo;&ldo;你再多说一句试试看！&rdo;文昕大怒，&ldo;我马上打电话给老板，我不干了，换谁来都比你省心！&rdo;他紧闭了嘴不说话。文昕开车带他去医院，走后门找相熟的大夫，量完体温，已经高烧到40摄氏度，医生很忧虑：&ldo;我们要验血，以便排除甲流。&rdo;去化验之后，先开了药打吊瓶。医院特意给了个单独的病房给他们当观察室。大约是累了，没日没夜地赶戏，拍外景冷，拍棚景累，费峻玮躺下来一挂上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在室内他还是口罩、围巾捂得严严实实，遮去了大半张脸，文昕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他睡着了。他浓而密的睫毛覆下来，像小孩子。睡得不稳，眼珠还在微微动着，仿佛是在做梦。最近他又瘦了一圈，脸简直比她的脸还要小，可是这样上镜头才好看。这行业就是这么残忍，连一丝赘ròu都不能有，人人最好永葆青春，所有病痛都是看不见的，观众眼里只有光鲜靓丽，风光无限。文昕在c黄前的椅子上坐下来，忽然发现，他还围着自己那条围巾。那条围巾她织得很用心，没有什么错针漏针，可是因为是纯羊绒线的，所以有一点点起毛球。他围着略微有点短，所以只在脖子里绕了一圈，衬着微红的脸。因为烧得温度太高，所以药水挂到一关，医生又安排护士过来量体温。文昕怕护士认出费峻玮，又怕她弄醒他，于是说：&ldo;我来吧。&rdo;护士以为她是家属，就见怪不凤地将水银温度计给她，然后说：&ldo;我过会儿来拿。&rdo;她把自己的手在暖气片上烤了一会儿，才走过来将他扣子解开两颗，然后轻轻将他右手抬起，将温度计放进他腋下。大约是温度计太凉，他倏然睁开眼睛。文昕觉得有点尴尬，她的手还在他衣服里面呢。&ldo;温度计……&rdo;她有点底气不足地解释，&ldo;护士说要再量一次体温……&rdo;他慢慢地坐起来，太近，她本能地将手一抽，可是他握住了她的手，慢慢取下了口罩，然后，吻在她唇上。他的嘴唇还是滚烫的，文昕一瞬间觉得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并不是没有被他吻过，可是今天这个吻，仿佛心碎一般。好吻得很轻，很慢，很无力。过了许久，她才推开他：&ldo;把口罩戴上，护士会进来！&rdo;他并没有戴上口罩，只是看着她：&ldo;你爱我吗？&rdo;文昕不做声，他亦不再问。过了许久，他忽然笑起来：&ldo;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看看你这样子，吓着了吧？谁叫你跟我吵架？我非得把感冒传染给你，是甲流最好，看你下次还吼不吼我！&rdo;他戴上口罩，自顾自又躺下去，背对着她阖上眼睛：&ldo;还有，要是病好不了，后天的直播就没办法去，你快点想办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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