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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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2页）

&esp;&esp;骂完了程凉就把孙林单独叫到了天台。

&esp;&esp;老住院楼的天台有个废弃的直升机停机坪，地面上的绿油漆已经掉得只剩下一些灰绿色的斑点，老旧古朴得让人觉得站在这里聊天总有种拍电影的质感。

&esp;&esp;所以院里的医生内部如果有很严肃事情要聊的话，都喜欢上天台来说。

&esp;&esp;比如现在这件事。

&esp;&esp;教学医院教学生的成绩也是考核内容之一，程凉在孙林快要轮科前主动提出换导师，对程凉来说就等于规培学生考核成绩这一块直接变成零。

&esp;&esp;但是程凉说的时候一点犹豫都没有，语气很轻松，听起来特别理所当然。

&esp;&esp;孙林仍然沉默。

&esp;&esp;从查房被林主任针对开始，他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esp;&esp;“不服气？”程凉问。

&esp;&esp;孙林捏紧了拳头。

&esp;&esp;“那就在这里吹吹风再下去。”程凉没打算纠缠，他昨天大夜班，今天早上可以回家洗衣服。

&esp;&esp;“我这样子调到李副主任下面，还能学到什么东西？”他问程凉。

&esp;&esp;被林主任当众针对，被自己导师主动申请调走，他在这家医院还能有什么前途？

&esp;&esp;“那是你的事。”程凉仍然很平静。

&esp;&esp;“我跟你学了五个月，脏活累活都是我干的，值大夜累得要死也得被你拽着去健身房举铁，你一直压着我的课题不给过，我实在心理身体都受不了了才在医务处的人问的时候多说了两句。”

&esp;&esp;孙林红着眼。

&esp;&esp;“就因为这样，你就要让林主任当着所有人的面针对我，要毁了我的前途？”

&esp;&esp;程凉停下脚步。

&esp;&esp;“现在想换导师的人是你，不是我。”

&esp;&esp;“我把你换到李副主任那里，只是因为我的教学方式并不适合你，我们两个合作没有办法把你的优势发挥最大化而已。”

&esp;&esp;孙林冷笑：“说得真好听。”

&esp;&esp;程凉皱眉，转身走回到孙林面前。

&esp;&esp;“你下去吧。”他改变主意了，不想把这地方让给孙林吹风了。

&esp;&esp;孙林怔住。

&esp;&esp;“你现在下去拍拍李副主任的马屁，说不定还能捞到点好的。”程凉的语气多少有点刻薄。

&esp;&esp;孙林的脸青红交错了一阵，捏着拳头，头也不回的下去了。

&esp;&esp;留下程凉一个人站在天台，在萧索破旧的废弃停机坪上，摸出了两根棒棒糖。

&esp;&esp;“出来吧。”他觉得他真适合拍电影，这话说得都有大佬的气势。

&esp;&esp;刚才查房的时候展露学霸风采的规培生小周缩着脖子从门背后溜达出来，接过了程凉递过来的棒棒糖。

&esp;&esp;“他会恨死你，以后你就是他职业生涯的污点。”小周擦擦眼镜，“万一你出什么事，他一定是盛夏程凉

&esp;&esp;之后的三天，盛夏的低烧并没有痊愈，依然反复，手术时间又被程凉往后推了三天。

&esp;&esp;这几天除了第一天查房的时候林主任在教学上发了一顿飙，其他日子都过得很平静。

&esp;&esp;只是刘阿姨的病情变得更加严重，肉眼可见的虚弱下去，一天里昏睡的时间多过清醒的，肚子的腹水一天比一天多，听护士说，刘阿姨已经开始便血。

&esp;&esp;病情变得糟糕，每天早上查房林主任的表情就越来越严肃，单独把刘阿姨叫到办公室里聊方案的次数也很频繁，刘阿姨每次聊回来，脸上都带着犹豫。

&esp;&esp;可就算这样，大部分时候刘阿姨都还是很开心，守着电视台新开播的电视剧，巴巴的算着新剧大结局的日子，她说她得算算，希望大结局的时候她可以回家里看。

&esp;&esp;舒舒服服的看完然后早点睡觉继续经营她的早餐店。

&esp;&esp;她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带着飘忽的笑，笑意盖过了焦黑病容。

&esp;&esp;盛夏的闺蜜唐采西这几天下了班就会过来，她们两个人在一起住的时间久了，一个人回家就觉得空落落的，索性每天都打包了晚饭来病房和盛夏一起吃，刘阿姨清醒的时候，病房里就很热闹，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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