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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澜沉默了一下,后却又&ldo;噗嗤&rdo;笑出来。&ldo;你这人。&rdo;陆追给了他一拳头,哭笑不得道,&ldo;我去个茅房,你高兴什么。&rdo;&ldo;好好好,我扶你。&rdo;萧澜哄他,蹲下取过一边的鞋,仔细帮他穿好。&ldo;我听到你与陶夫人在说话了。&rdo;陆追道,&ldo;想好法子要怎么应付了吗?&rdo;&ldo;倒是有个办法。&rdo;萧澜道,&ldo;不过得你帮忙。&rdo;陆追一笑:&ldo;我就知道。&rdo;萧澜问:&ldo;知道什么?&rdo;&ldo;知道你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rdo;陆追双手捧着他的脸颊,&ldo;不像是先前刚寻到山海居那阵,看着又凶又不讲理,还有些……傻。&rdo;-手艺我不要红莲盏萧澜并没有反驳。事实上连他自己都有些想不通,为何先前会那么容易就受到蛊惑,轻易便北上王城。若换到现在,换到任何一件别的事,哪怕有再多证据,哪怕事情与陆追无关,只怕自己也会先逐一查证,再做定夺。萧澜道:&ldo;是因为你吗?&rdo;陆追不解:&ldo;什么?&rdo;&ldo;我是说,&rdo;萧澜道:&ldo;因为你,我才会慢慢醒过来。&rdo;&ldo;算不上醒,或许迷惑你心智的也是我呢。&rdo;陆追笑。这次换做萧澜皱眉。&ldo;我一直相信,你这里始终是有我的。&rdo;陆追点了点他的胸口,坐在床边抬头看着他,&ldo;鬼姑姑说伏魂岭血案是我所为,当时哪怕你失忆,内心深处也是不愿承认的。&rdo;萧澜道:&ldo;嗯。&rdo;&ldo;而大多数人在不想面对一件事时,都会近乎本能地选择逃避。&rdo;陆追道,&ldo;你逃不开鬼姑姑的指令,逃不开替同门兄弟报仇的责任,想来那段日子也过得极为压抑。&rdo;萧澜并没有否认。&ldo;鬼姑姑一生都待在那暗无天日的冥月墓中,除了寻找宝藏,她也知道该如何煽动人心。&rdo;陆追道,&ldo;先压得你喘不过气,再递过来一把刀,告诉你这是唯一的出路,你接还是不接,信还是不信?&rdo;萧澜叹气:&ldo;理由再多,我还是一样伤了你。&rdo;陆追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道:&ldo;已经长好了。&rdo;萧澜哭笑不得,起身将他拥入怀中:&ldo;以后不会了。&rdo;两人谁都没说话,在屋里安安静静待了一阵子,陆追方才将他推开‐‐其实并不是很想推,但要去茅房这种事也不能忍很久,否则容易出问题。萧澜看着他走了两步,试探道:&ldo;我……抱你?&rdo;&ldo;院里还有人,你如何抱我。&rdo;陆追扶着腰,瞥他一眼。萧澜道:&ldo;就是因为娘亲在院中,所以你还是别走路了。&rdo;否则这般缓慢怪异又眉眼拧作一团,八成又会被叫过去试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陆追:&ldo;……&rdo;萧澜冲他伸手。陆追道:&ldo;演像一点。&rdo;萧澜点头。陶玉儿正坐在厅里缝衣裳,屋门开着,听到陆追那头有动静,自然要抬头多看一眼。陆追被萧澜抱在怀中,神情淡定又虚弱。陶玉儿心里一惊:&ldo;怎么了这是?&rdo;陆追道:&ldo;没吃饭,有些晕。&rdo;陶玉儿果然丢下衣裳,进厨房去替他弄吃食。院中两人松了口气,萧澜低头看了眼怀中人,好笑,用嘴型问:&ldo;脸红什么?&rdo;陆追道:&ldo;哦。&rdo;我没有。陶玉儿下厨的手艺算不得好,不过对陆追倒是挺好,还特意蒸了一盅鸡蛋羹。萧澜一勺一勺喂给他吃。陆追靠在床头,道:&ldo;继续说方才的,你打算怎么应付陶夫人?她生性多疑又对你极上心,八成是非要见季灏,将整件事情都问清楚的。&rdo;萧澜沉思。现如今这城内江湖人走了大半,看着虽比之前消停不少,不过他知道冥月墓定然不会走远,没有杀了陆追,也没有拿到红莲盏,再加上自己的背叛,按照姑姑的脾气,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回去。另有裘鹏,也率鹰爪帮的弟子撤到了一处更加隐蔽的地方,李老瘸一直盯着,倒是未见他们与任何人联系过。萧澜一直记得他当初那句&ldo;要杀一个姓陆的&rdo;,此番看来,八成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除开冥月墓与鹰爪帮,城中便只剩下了季灏,与那日斜里冲出来,对自己无比殷勤的老头‐‐这二人都来自北海,武功路数大同小异,就像陆前辈所言,极有可能是师徒。而这二人的目的,除了要取陆追性命,似乎还要将自己也一并带走。萧澜摇头,暗想这城里剩下来的门派,不管最终目的是什么,要杀陆追的想法倒是出奇一致。&ldo;怎么不说话?&rdo;陆追扯扯他的脸颊。萧澜道:&ldo;在想城内的局势。&rdo;&ldo;要我帮你想吗?&rdo;陆追包着被子问。萧澜笑笑,摇头:&ldo;你帮我一个忙就好。&rdo;&ldo;嗯。&rdo;陆追点头。&ldo;我不想让娘亲插手太多事。&rdo;萧澜道,&ldo;谈不上相信与不相信,不过这当口,我更愿意你与她都安安稳稳待在小院里,否则若下山同陆前辈撞在一起,又平白多出一件事。&rdo;&ldo;所以?&rdo;陆追看着他。萧澜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陆追笑笑:&ldo;好。&rdo;萧澜拍拍他的侧脸:&ldo;再陪你一阵子,我就下山了,陆前辈还在山下等着我。&rdo;陆追与他十指相扣:&ldo;不打算说说合欢蛊的事情?&rdo;萧澜道:&ldo;你都听到我与娘亲说的话了?&rdo;陆追点头。萧澜道:&ldo;我对此物一无所知,原本是打算下山再去问问陆前辈的。&rdo;陆追道:&ldo;为何不问我?&rdo;萧澜扯高滑落的被子,将他严实裹起来:&ldo;分明就会伤身,今早却什么都不肯说,只缠着我不放,有这前科,倒是宁可去问旁人。&rdo;陆追:&ldo;……&rdo;&ldo;睡吧。&rdo;萧澜扶着他躺好。陆追道:&ldo;生气了?&rdo;萧澜无奈:&ldo;怎么不想想我心疼你?听娘亲所言,这可不是什么小事。&rdo;陆追道:&ldo;习惯了。&rdo;萧澜道:&ldo;习惯?&rdo;陆追答:&ldo;满身都是伤病,多一样少一样,并无多大区别。&rdo;这话说得坦然,可太坦然了,也让人心疼。萧澜低头吻吻他的额头:&ldo;罢了,都交给我吧。&rdo;陆追双手环住他的脊背,闭着眼睛没说话。待到陶玉儿从房中出来,萧澜已经去了山下。陆追坐在院中软椅上,旁边靠着阿六,二人正在说季灏的事情。陶玉儿问:&ldo;你认得此人?&rdo;陆追点头:&ldo;是先前结下的仇家,一直想取我性命。&rdo;陶玉儿坐在他对面:&ldo;说说看。&rdo;陆追按照先前萧澜的意思,言辞半真半假,只说对方之所以会如此处心积虑,八成是为了引诱自己现身,至于那红月下的迷魂阵,估摸也不是什么合欢蛊,至于究竟是什么,要等查过了才会知道。陶玉儿将信将疑。陆追道:&ldo;此事我自会差人去办。&rdo;陶玉儿问:&ldo;可要我帮你?&rdo;陆追笑笑:&ldo;若我遇到棘手的麻烦,夫人肯出手相助,自是求之不得。不过这阵倒也没什么大事,先查查再说吧。&rdo;山下,陆无名不悦道:&ldo;为何去了这么长时间?&rdo;萧澜道:&ldo;陪明玉多说了几句话,前辈久等了。&rdo;&ldo;他身子如何了?&rdo;陆无名问。萧澜道:&ldo;依旧卧病在床。&rdo;陆无名心里叹气。萧澜道:&ldo;山下呢?&rdo;&ldo;还是老样子,不过季灏丢了,也不见那老头出来寻。&rdo;陆无名道,&ldo;可看不出半分师徒之谊。&rdo;萧澜道:&ldo;我想去会会他。&rdo;陆无名点头:&ldo;我也在想,他当日对你这双手如痴如醉,看着颇有几分言听计从之相。&rdo;不用白不用。萧澜一路去了福泉街。&ldo;谁!&rdo;紫衫女子正守在院中,闻声先是怒斥一声,抬头看清是萧澜,却又赶忙后退两步,似是面有惧色,恭敬低头道,&ldo;原来是萧公子。&rdo;话音刚落,萧澜还未来得及开口,屋中先冲出来一人,空空妙手大喜道:&ldo;你来了。&rdo;萧澜行礼道:&ldo;前辈。&rdo;空空妙手上前拉着他的手,将人带回了屋中。萧澜倒也没有反抗,落座后从绿裙女子手中接过茶盏,道:&ldo;多谢。&rdo;屋内安静,空空妙手一直在盯着他看,目光是贪婪而又热切的,视线时不时就会挪到他的一双手上,半天也不舍得移开,几乎现在就想将那些泛着光的工具塞过来,让他牢牢握好。萧澜不得不叫了一句:&ldo;前辈?&rdo;空空妙手这才回神。萧澜开门见山道:&ldo;我有一事想请教前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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