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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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有。&rdo;陆追学她撑着腮帮子，&ldo;我将来是要与他成亲的。&rdo;岳大刀道：&ldo;哇。&rdo;又问，&ldo;好看吗？&rdo;陆追点头：&ldo;好看。&rdo;岳大刀眼底很是羡慕，似乎除了自己，这世上人人都有好看的心上人。&ldo;我们一起经历过许多事情。&rdo;陆追道，&ldo;刀山火海都闯过了，该受的不该受的伤，也全部受过了。&rdo;&ldo;啊？&rdo;岳大刀同情道：&ldo;那一定很辛苦。&rdo;&ldo;是挺辛苦。&rdo;陆追放下手里的小蒲扇，&ldo;多少回都在盼着，过了面前这道坎，将来就会是平坦的大道，可却总是失望，每每精疲力竭之时，前路不但没有平顺，反而还多了更多荆棘与坎坷。&rdo;&ldo;那师父知不知道这些事？&rdo;岳大刀问。陆追摇头。岳大刀笃定道：&ldo;若师父知道，定然不舍得让公子在外受伤吃苦的。&rdo;陆追道：&ldo;所以你要替我保密。&rdo;&ldo;我不会乱说的。&rdo;岳大刀道，&ldo;可这样的苦日子，公子还要熬多久？&rdo;陆追笑：&ldo;这你就错了，只要有他在，多苦的日子都不算熬。&rdo;这句话说得云淡风清却又情意满满，即便是粗枝大叶如岳大刀，也能感受到里头的缱绻爱恋，一道脸红起来。&ldo;……二当家。&rdo;见着岳大刀在厨房，阿六将嘴边的&ldo;爹&rdo;咽了下去，&ldo;林威醒了。&rdo;岳大刀转身背对他。&ldo;我去看看。&rdo;陆追站起来，将蒲扇递给岳大刀顾着火，弯腰出了厨房，刚想冲阿六使个眼色，让他去厨房中讨个好，儿子却已经耿直地站在了林威卧房门口，掀开帘子挥手招呼爹快些过去，毕竟院子里头冷。陆追在心里仰天长叹。二愣子什么样。就你这样。林威撑着道：&ldo;二当家。&rdo;&ldo;毒没事了，不过还得好好歇息一段时间。&rdo;陆追道，&ldo;山下的事你就别管了，安心在此休息便是。&rdo;林威惭愧道：&ldo;属下没用，给二当家添麻烦了。&rdo;&ldo;你这是什么话。&rdo;陆追还没开口，阿六先不满道，&ldo;我也是同你一样，被那死老头掳走的，却从没觉得自己没用。&rdo;一边说，一边用手&ldo;砰砰&rdo;拍了两下胸口，结实，霸气，走在路上有人嫁，喝了毒药不吐血，运气好得很。林威被他又噎又气，奄奄一息，不想说话。陆追替他掖好被角，还在想前来送解药之人说的那番话。空空妙手的名号，先前陆无名也曾提过，不过也只是当做江湖故事，提醒他江湖险恶，没想过居然能在洄霜城中遇到。遇到就遇到吧，他当年被爹击落悬崖，会恨不得杀了自己也是正常，可为何却又对萧澜那般青睐有加？两人在冥月墓中从小一起长大，加上此番重逢，自己却从没听一次这人的名字，萧澜先前应当也不知道才对。凭空冒出来，就对一个人这么好，甚至听上去还有些疯魔，莫非是……亲人？毕竟除了血缘，实在很难用别的理由解释此等诡异的行为。陆追微微皱着眉头，陷在种种推断中出不来，一想就是一整夜。朝阳驱散山中雾霭，季灏满脸警惕看着面前的人。萧澜道：&ldo;你中毒了。&rdo;季灏似乎对此事并不意外，只问：&ldo;你究竟想做什么？&rdo;&ldo;是你自己送上门，要假扮明玉。&rdo;萧澜将火堆拨弄旺盛一些，&ldo;我正好顺水推舟，给城中那些草包演一场戏。&rdo;&ldo;你！&rdo;季灏胸口起伏，隐隐作痛。&ldo;我虽失忆，却也不至于糊涂到连心中所爱是谁都分不清。&rdo;萧澜道，&ldo;你我先前当素不相识才是，为何要这么做？&rdo;季灏瞪他一眼，不再言语。萧澜又问：&ldo;既素不相识，你也没理由杀明玉，受人指使？&rdo;季灏道：&ldo;你要杀了我吗？&rdo;&ldo;我杀你作甚。&rdo;萧澜道，&ldo;前辈出去城中查探消息了，等他回来之后，我自会安置你暂时去个隐蔽之地。&rdo;季灏咳嗽大半天，吐出一口血，有些发乌。&ldo;是尸毒。&rdo;萧澜道，&ldo;长年累月穿梭在阴暗墓葬中，便会染上此毒，日子久了，就会无药可救。&rdo;即便是人气足够的冥月墓，那些封存的墓道中也一样进去不得。季灏闭起眼睛，运功调息。萧澜在一旁看着他，虽面无表情，心中却有些苦恼‐‐等会若陆前辈回来，定然要审问季灏。若他拼死不肯说话倒也罢了，可若他说上一两句自己与陆追的闲言碎语，那只怕有得头疼。况且即便要坦白，也该是在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自己大大方方去拎着点心盒子，向岳父母表明心迹‐‐即便会被追着满院子打，日后想起来也是欢喜的。而不是在这阴暗潮湿的洞穴中，被别人当成威胁与筹码说出来，那何止是扫兴，简直就是吞了苍蝇。-鬼影我那晚，看到你挖人心了。运功完毕之后，季灏问：&ldo;你打算如何安置我？地牢还是荒宅？&rdo;萧澜道：&ldo;你与姑姑合谋来骗我，现在任务未完成，回去的日子，倒还真未必就比在地牢中好过。&rdo;季灏咬牙切齿道：&ldo;我不是你冥月墓的人！&rdo;&ldo;北海孤阳岛，先前也有一位北海来的老前辈找过我。&rdo;萧澜道，&ldo;你认得他，是不是？&rdo;季灏冷哼一声，闭目不再多言。洄霜城中依旧清冷而又萧条，陆无名易容成外地商客，独自一人穿过大街小巷。除了闹闹哄哄的李府‐‐那里头像是各江湖门派在争执，其余地方都是安静的，几乎感觉不到有人烟的存在。陆追与萧澜双双跳崖，冥月墓与鹰爪帮不知所踪，最后一丝关于红莲盏的线索也断了。那些江湖门派即便是心中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此行怕当真只能是一场空梦。于是又有人陆陆续续准备离开，临走前起了横心歹意，想要在城中搜刮一笔，出门却见街上戒备森严，几乎每隔家就有一队官兵守着，不像是衙役，更像是附近的驻军，只好悻悻收手。不过一下午的时间，李府的宅子里便空了大半。留下的人一见同伴都走了，自己也觉得无趣，到了天黑时就又走了一批，到了第三天清晨，李府中竟只剩下了一个门派，名曰棒槌山。陆无名道：&ldo;这名字倒也应景。&rdo;&ldo;是湘西来的土匪帮，头目名叫刘成，在江湖上挺出名。&rdo;曹叙道。&ldo;出名？&rdo;陆无名问，&ldo;功夫高？&rdo;&ldo;功夫还当真不高，&rdo;曹叙笑道，&ldo;门主有所不知，这棒槌山刘成之所以会出名，全是因为太倒霉。&rdo;陆无名糊涂：&ldo;什么叫太倒霉？&rdo;&ldo;他今年三十有余，据传老天爷像是存了心处处与他作对，下山打劫时恰好遇到朝廷调兵回王城，黑压压漫山遍野的精兵强将。想要学戏文里抢个新媳妇回山寨做夫人，结果拦到了追影宫左护法，被她打得屁滚尿流，还一把火烧了寨子。想要重新修个新山寨吧，不是起山火就是遇洪水，&rdo;曹叙道，&ldo;这样的事情多来几回，这棒槌山的名号也就传开了，所有人都在说，还从未见过如此倒霉的人。&rdo;&ldo;还有人愿意留在他身边？&rdo;陆无名问。曹叙摇头：&ldo;先前倒是有，这阵没了，那李府中只剩下了刘成一人。&rdo;&ldo;自己将日子过得稀烂，怨不得老天。&rdo;陆无名道，&ldo;虽说看似事事不顺，却事事都由他自作孽而起。&rdo;&ldo;门主说的是。&rdo;曹叙道，&ldo;现如今城中江湖门派已散，冥月墓也出了城，不知门主可有下一步打算？&rdo;&ldo;我让你盯着的那个老头，如何了？&rdo;陆无名问。&ldo;他倒是挺消停。&rdo;曹叙道，&ldo;一直在屋宅中待着，冥月墓的人在离开前像是去找过他，却被赶了出来。不过阿六与林威的伤倒是没事了，那解药挺好用。&rdo;&ldo;看来他与冥月墓的关系也算不得好，&rdo;陆无名道，&ldo;顶多算是相互利用，现在目的达到了，过河拆桥不意外。&rdo;&ldo;什么目的？&rdo;曹叙问。陆无名道：&ldo;冥月墓想要杀了明玉，拿到红莲盏。这老头虽说因为的关系，也对陆家有敌意，可看起来最想做的，却只是要带走萧澜。八成也是因为这个，当初才会答应同鬼姑姑合作，可现在他既已同萧澜搭上了关系，自然再懒得搭理冥月墓。&rdo;曹叙点头：&ldo;原来如此。&rdo;福泉街小院中，空空妙手正坐在石桌前，让面前那满目琳琅的工具晒晒太阳。旁人看了或许不知那是用来作何，却也会惊叹其细致与精良，金属连接处幽幽泛着光，像是一双双眼睛。这是全天下最好的盗墓工具，妙手空空已经迫不及待，要将其传给萧澜，传给自己唯一的孙子。一想到此事，他便整个人都兴奋起来，颤抖而又双眼通红，喃喃不知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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