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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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第3页）

&esp;&esp;大半夜的去哪了？

&esp;&esp;她拍拍身边酣睡的小晤儿，随手抓了件褂子披在身上。然后将睡在地上，椅子上，桌子上的几只年纪大些的老猫挨个摆在晤儿身边，将晤儿围在中央。

&esp;&esp;这几只猫深得招财真传，很会照顾小孩，偶尔宝宝踢了被子，还会咬着被子给宝宝盖上，宝宝哭闹了还会有猫找人来。只不过因为平日里老不正经晚上要回来，床上没有地方睡给猫睡，老猫们喜欢小孩，也都不离开屋子，睡在不远处。

&esp;&esp;院子里月光很好，王荷荷也懒得点灯，披了件褂子就去了书房。因为老不正经每日都和她用了早饭才走，深夜里如果真的是小卷来报要紧的事要出门一趟，也一定会留个便条，所以王荷荷推测他多半是在书房。

&esp;&esp;老不正经果然在书房。小卷蹲在门口，裹着大衣昏昏欲睡。

&esp;&esp;此情此景，王荷荷不知为何突然想到老不正经私藏她亵衣的事儿了。好奇心起，自然要偷看。戳破纸窗就看见老不正经拿着毛笔，在桌案后写着什么。

&esp;&esp;暗黄的灯火映衬下，老不正经的脸就更显老了。

&esp;&esp;手上写的东西也印有官印。

&esp;&esp;老不正经写的是公文。

&esp;&esp;王荷荷心里突然就有点酸涩。她支使小卷回去睡觉，自己转身去膳房做了碗羊肉汤面，端着进了书房。

&esp;&esp;因为书房的桌案前隔着一扇翡翠屏风，所以郭子仪并不知道了进来的是她，还以为是小卷例行公事地进来询问，便头也没抬，招手：“小卷啊，我没事，你也不必守着了，去休息吧，早上还得早点走……”

&esp;&esp;王荷荷两步绕过屏风，吧嗒一声放下餐盘。

&esp;&esp;郭子仪一愣，抬头看见她抱臂冷眼，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表情，噗嗤一声笑出来，拉过她的手臂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怎么起来了？”

&esp;&esp;“渴了，想喝水，你不在，”王荷荷瞥了眼身后的公文，“士兵们粮食不够么？你上次打仗就是自己筹粮，为什么李光屁打仗要你帮忙筹粮？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推给你了，你不会推给别人么，你这烂好人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esp;&esp;听到她埋怨的话郭子仪只是笑笑拍了拍她的背，端起面碗吃了起来。

&esp;&esp;一碗面他几口就吃光了，咕噜噜地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esp;&esp;“够吗？锅里还有些汤，面也有……”

&esp;&esp;“足够了，”郭子仪拉住要起身的人，笑着抱了抱，“都这么晚了，还给我做吃的，我娘子真好！”

&esp;&esp;“你自己行军都省吃俭用的，李光屁怎么狮子大开口要这么多！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今年年景不好，我置的那几块上好的田地，也就够家里人吃的，更别说寻常百姓家了！实在不行，我书信问问红日楼，看看还有没有陈粮吧！你这样要一点点费力要弄到什么时候去啊……”

&esp;&esp;郭子仪笑着揉了揉她的头，“不用担心，不过是费些周折，总能凑到的，你相公我人缘还不错！”

&esp;&esp;王荷荷无奈地看着他斑白的鬓角，伸手摸了摸被拽得快秃了的小胡子，“你这样熬了多少天了？”

&esp;&esp;老不正经笑眯眯：“没……”

&esp;&esp;王荷荷瞪眼：“嗯？”

&esp;&esp;“才第三日，”郭子仪抱着她又笑了，“白天我要四处去看，晚上才能安静地写写信拜托附近的友人，真的没事，真的！我送你回去，早点休息，你怀着宝宝呢！”

&esp;&esp;“你忙吧，”王荷荷摇摇头，“我就在这陪你。晤儿如果醒了，猫会去找人的！”

&esp;&esp;郭子仪眯着眼打量了她一会儿，笑着摸摸她的头：“总算长出点头发来了……”

&esp;&esp;“嗯……你忙吧。”王荷荷有些困，阖眼倚在他肩头。小胡子贴近，温热的唇覆在她的额头，有手要探入衣内，她皱眉头拍打，“快点干正事儿！别溜号！”

&esp;&esp;老不正经抽回了手笑了笑，拿起了笔。

&esp;&esp;王荷荷恍恍惚惚半睡半醒被老不正经抱回房间的时候，隐约瞧见天亮了。她迷迷糊糊地埋怨了他两句，便睡着了。

&esp;&esp;筹粮这件事儿，就是吃力不讨好。老不正经又狠不下心来压榨百姓，只能四处求人。王荷荷心里十万个不情愿，老不正经天天陪着笑脸去求人，还要半夜苦思冥想分析战局写信四面八方筹粮……王荷荷有心开金库，派红日楼的兄弟姐妹去买粮，但又担心伤了老不正经自尊心，正在纠结的时候，李光屁终于打了个胜仗，凯旋而归了。

&esp;&esp;终于不必再东挪西错筹粮的郭子仪，恢复了早早回家，吃饭睡觉哄孩子换尿片的日常生活，每天晚上也终于能早早就上床睡觉，都不嚷着要亲热了，可见是真的累坏了。

&esp;&esp;休养了好几日，老不正经才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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