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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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围一下子暗下来。秦欢站在一楼的露天庭院里，脚下踩着松软的糙地，心里却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惶惑，于是试探着叫了声：&ldo;妈妈。&rdo;&ldo;我在听着呢。&rdo;母亲平静的声音终于再度传过来，并没有她预想中的惊讶，对于她和顾非宸的恋爱关系，母亲似乎既没赞成也不反对，只是给了一个建议：&ldo;如果你们不是谈着玩儿的，那我认为有必要正式告知你干爹一下。你觉得呢？&rdo;自从秦欢有记忆以来，一贯强势的母亲很少主动征询她的个人意见。今天却突然换了这副语气，倒好像真把她当作一个成年人来对待了。她却有点犹豫，&ldo;那我和顾非宸商量一下。&rdo;母亲是何等精明，只这一句话便听出了端倪，问：&ldo;你很在乎他？&rdo;她只得承认：&ldo;嗯。&rdo;&ldo;那么他对你呢？&rdo;&ldo;他对我？……&rdo;她想了想，轻松地笑道：&ldo;他对我也很好呀。&rdo;&ldo;那就好。&rdo;母亲的声音从遥远的大洋彼岸传过来，穿过重重夜幕，显得格外清晰：&ldo;你那边已经很晚了，早点去睡吧。&rdo;顾非宸回到家已是凌晨，走上二楼后，他习惯性地在转角处的那扇房门前略微停顿了一下。结果那卧房内的人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ldo;哗&rdo;地一下就在他面前把门打开了。&ldo;这么晚了。&rdo;他有些意外，不免抬腕看了看表，却只见秦欢一袭睡裙，赤着脚踩在地毯上，此刻正半倚着门冲他笑意盈盈，哪有半分困意。她大概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漉漉地垂在肩头，泛着纯黑丝缎般的光泽。他一时没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说：&ldo;在干什么？&rdo;&ldo;等你呀。&rdo;她答得十分自然，眼睛弯成一对月牙儿，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他的手在她微湿的头发上流连一阵，很自然地移到她的脸颊上，指腹轻轻划过吹弹可破的肌肤，不禁低笑道：&ldo;等我干嘛？&rdo;其实就是想见见你……她在心里默默地说，面上却换了一副表情，正经严肃地突然凑上前去，揪住他衬衫的领子细细闻了闻：&ldo;看你有没有喝酒。&rdo;他就这样任由她在胸前乱蹭一阵，然后才似笑非笑低头地问：&ldo;闻出酒味没有？&rdo;&ldo;有，不过很淡。&rdo;紧接着她却皱眉，&ldo;还有烟味。&rdo;他有哮喘，原本是该严禁烟酒的，所以几乎每回他在外应酬，她都难免担惊受怕。&ldo;放心，我没抽烟。&rdo;他拍拍她，顺手将她带回c黄边，冲着c黄头的巨型公仔抬了抬下巴：&ldo;竟然被你当成小朋友一样时时看管着，实在是件丢脸的事。&rdo;&ldo;应该觉得幸福才对。&rdo;她将被子往公仔上一罩，厚着脸皮纠正。&ldo;是么。&rdo;他淡淡地睨她，&ldo;我看你确实挺幸福的，不然为什么脸都要笑开花了。其实，你难道就没觉得自己现在很危险么？&rdo;危险？她一头雾水地眨着眼睛，表示不解。他似乎轻叹一口气，目光从她雪白细腻的肩颈扫过，出言警告：&ldo;下次穿成这样，不许打开门乱走。&rdo;&ldo;……啊！&rdo;她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拿手护在胸前，可是脸上还来不及表现出羞涩之情，却只见顾非宸又慢条斯礼地补完了后半句话：&ldo;……虽然也没什么可看的。&rdo;她一愣，这才明白他言下之意，不免气极，立刻连推带搡地将他赶出门外，故意忽视他眼底轻微的笑意，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仿佛犹不解气，便忿忿然地表示：&ldo;以后除非你求我穿，我才会考虑要不要穿给你看！&rdo;&ldo;走着瞧。&rdo;门外的男人低低一笑，并不在意，&ldo;晚安。&rdo;他转身离开，而她关上门倒回c黄上。夜幕如水般洒落在窗沿，她闭上眼睛，却仿佛还能看见那道炽热的目光，灼烫了她的脸。结果几天后，她接到顾非宸的电话，约她一起吃午饭。其实她正在学校上课，枯燥乏味的管理学，年过半百的教授正在讲台上念着书中的某条定义，声音很有催眠作用。她环顾四周，发现早有一小半同学趴在桌上昏昏欲睡，而另一部分同学则成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谈笑正欢。她低下头，心中想到那晚的事，便用极轻的声音对着手机说：&ldo;……我还在生气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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