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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逞灯花压的极低，偶尔滴下来的蜡油，血水一样。一双葱白的手拿了外头的灯罩，小宫女以簪子拨弄两下烛芯，那灯又重新明亮起来。喜连将那薄薄一页纸递上去，后退几步，静静的立在平日待着的地方。元荆暂放了手里的奏章，扫一眼那页薄纸，&ldo;都招了？&rdo;喜连恭声道：&ldo;回皇上，都招了。&rdo;元荆头也不抬，&ldo;刑梳洗。&rdo;喜连听得那&lso;梳洗&rso;二字，不由得打个冷战。话说这梳洗可并非女儿家平日里的梳妆打扮，而是将开水自犯人身上浇上两遍，在以铁刷子刷去熟肉，直至皮肉刷尽，露出白骨，每每此时，受刑人便早已受不住，气绝身亡了。定神半晌，喜连又接着道：&ldo;除了这一回，那李德胜还招了别的。&rdo;元荆微蹙了眉，端详奏章上密密麻麻的小字，&ldo;讲。&rdo;喜连道：&ldo;先前皇上交予奴才查出婳羽宫总管太监秀秀毒毙一事，奴才愚钝，未能尽职，谁料那事实正如皇上当日所言，秀秀果然并非畏罪自杀，而是给李德胜灌的药。事情的缘由是秀秀是受了宁嫔指使给淮淮的药里下了几味马钱子，谁知道后来东窗事发，宁嫔生怕事情败露，便指使李德胜解决了秀秀，李德胜是个软骨头，用刑不多久，便全都招了。&rdo;元荆面儿上寡淡，抬手翻了一页纸。喜连微微抬头，&ldo;皇上，这宁嫔可还有五个月的身孕呢……&rdo;提笔自奏章上写了几行字，元荆神色冰冷依旧，开了口，却自语般的，&ldo;宁月关镇守东南，倒也尽心尽力…&rdo;喜连闻言心明镜似得，&ldo;奴才明白了。&rdo;虽说宁嫔罪无可赦，可眼下大局为重，为稳住宁月关，皇上必然不会杀宁嫔。元荆道：&ldo;宁嫔禁足璟瑄殿，没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出入。&rdo;喜连躬了腰，&ldo;皇上仁慈。&rdo;元荆一抬手，&ldo;下去宣旨罢。&rdo;‐‐何晏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騀。盈盈正巧端了一碗白粥过来。搁在食桌上后，却一个转身却跟何晏看对了眼，骇的盈盈不由得一颤，&ldo;您醒了…&rdo;何晏自床上坐起来，胃腹些许绞痛，&ldo;顺顺呢？&rdo;盈盈毕恭毕敬，&ldo;顺公公昨晚上给押到暴室问话，今儿早晨才给送回来，也是挨了几鞭子，还好伤势不重，这会正在偏殿擦药呢。&rdo;何晏扫一眼桌面儿上的白粥，&ldo;昨晚上都发生什么事？&rdo;盈盈道：&ldo;您吐了一口血，把皇上吓的够呛，后来许太医过来，说是那药里给人多下了一味毒药材，皇上大怒，便下旨将顺公公和璟瑄殿的李公公都逮起来审问，公公这才回来，奴婢也未来得及多问。&rdo;何晏道：&ldo;等他擦完药，你且将他叫过来。&rdo;盈盈福一福身子，&ldo;奴婢遵命。&rdo;何晏给两个宫人伺候着起床净面，刚坐下用了两口白粥，便见顺顺白一张脸自外殿进来。脖侧上开裂的鞭痕上涂一层紫草药，那伤口百足虫一般挂在枯黄的肌肤上，煞是恶人。何晏搁下瓷匙，顿时毫无胃口。顺顺小心翼翼的躬了腰，&ldo;奴才听说主子正寻奴才。&rdo;何晏挥退身侧的宫人，&ldo;辛苦你了。&rdo;顺顺强堆了笑出来，&ldo;劳主子挂念，不过是几鞭子，奴才还受的住。&rdo;后又道：&ldo;倒是那李德胜给打的惨了些，整个人都脱了形，不过这一顿皮鞭可一点读不冤枉他，竟连先前的坏事都招了出来。&rdo;何晏道：&ldo;宁嫔怎么处置？&rdo;顺顺微微吸口气，&ldo;听说是禁足，李德胜昨晚上就给刮了。&rdo;何晏音色平板，&ldo;宁月关征战沙场，他处事倒是小心…&rdo;顺顺道：&ldo;奴才蠢笨，实在想不透主子为何忽然要嫁祸宁嫔？&rdo;何晏正欲开口说话，忽然脸色发青，颤抖着起身出殿，待顺顺回过神来，屋里已是不见半个人影。太医院的许太医此刻正悠哉品茗，好个快意。一边磨药的年轻太医笑着侧头，&ldo;许太医，到底是什么好事让您这样高兴？&rdo;茶雾氤氲，老太医眼角褶皱越发的深，&ldo;兔崽子，叫你整日欺负老夫，你躲的了一次，不见的能躲的了第二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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