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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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1页）

&esp;&esp;“不痛了——”

&esp;&esp;就像念咒语，他反复咀嚼，不停重复这几个字。

&esp;&esp;他们两个人，在沐浴不到太阳金光的地方，感受着从缝隙透下来的那一点点，一点点光亮。

&esp;&esp;仅仅只是如此，就已经，很温暖。

&esp;&esp;……

&esp;&esp;江嘉树一行人在下课后四五六万

&esp;&esp;傍晚放学，周窈没有邀伴，独自一个人出了校门。

&esp;&esp;天气也像是凑趣，晴了几日的天，突然下起雨，淅沥沥转眼就将干燥的地面淋湿。

&esp;&esp;陈许泽知道周窈先走，眼色稍浓，表情仍算沉稳。旁边江嘉树几人脸上的担心倒是遮都遮不住。

&esp;&esp;“她不会干什么不该干的吧？”

&esp;&esp;“不会。”陈许泽说的很肯定，“她今天应该回家吃饭了。没事。”

&esp;&esp;比起在意周窈，明显陈许泽更需要江嘉树等人的担心。

&esp;&esp;在四班门口聚众惹事，行为恶劣，性质恶劣，陈许泽被教导主任和自己班级的班主任叫去办公室，接受批评。

&esp;&esp;“当众欺负同学！还是个女生，你怎么能这样子呢？”

&esp;&esp;“掐脖子，掐脖子是小事吗？要是一个不当心力气用大，那可是要出人命的事！”

&esp;&esp;“本来以为你也是个懂事的好学生，真的是，太令人失望了！”

&esp;&esp;“……”

&esp;&esp;江嘉树在办公室门口偷听，一边听一边暗暗生气，偷偷骂道：“狗屁！那些八婆乱作弄人的时候怎么不出来主持公道，女生了不起啊，女生就能欺负别的女生，妈的……”

&esp;&esp;不管如何，陈许泽被勒令写检讨，挨完骂以后，还被赶到师德楼前罚站，以儆效尤。

&esp;&esp;……

&esp;&esp;学校附近的便利店二十四小时营业，周窈买了一个三明治，蹲在门口的阶梯侧旁，小口小口吃着。

&esp;&esp;面前是接连不断落珠一般的雨幕，她没带伞，出来的时候雨尚且还小，没想到转眼就下大了。

&esp;&esp;雨声淅沥淅沥，周窈正吃着三明治，旁边屋檐下蹲着的一个老人，朝她看来。老人家看起来有点呆怔，目光无神。

&esp;&esp;周窈看了他一眼，老人家似乎注意到她，挪动步子一点一点朝她靠近。周窈一顿，没躲，只是怔怔看着他的动作。

&esp;&esp;“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给我十块钱……”

&esp;&esp;“十块钱……”

&esp;&esp;老人家口舌有些不清楚，说话的时候，目光仍旧是呆滞的。

&esp;&esp;周窈一摸口袋，只有零星几个硬币，连十块都凑不齐。她没说话，无声地摇了摇头。

&esp;&esp;老人家看看她，过了一会儿，又问同样的话：“可不可以……给我十块钱……”

&esp;&esp;他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周窈想了想，往旁边移动，稍稍离他远了一点。

&esp;&esp;许久没有声音，除了雨滴落在地上，车水马龙的喧闹与他们无关。

&esp;&esp;老人家蹲在那，就像一个雨幕下的缩影，周窈忍不住看他一会儿，忽然慢慢地挪过去，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蹲着，将手里的三明治撕成两半，“吃吗？”

&esp;&esp;她给他的是干净的，没有咬过的那一半。

&esp;&esp;老人家嘿嘿笑起来，周窈这时候总算看出，他明显已经不是正常人的思维，像是患有有老人痴呆。但他的身上没有任何联系方式，她想帮他联系家人也只能作罢。

&esp;&esp;雨慢慢下，一会儿忽然变大，风把雨丝吹进来，周窈的发丝都被染湿了些许。又一会儿，雨慢慢减小，滴在地上的声音变轻。

&esp;&esp;周窈和老人家并排蹲着，一人分吃半个三明治，谁也不嫌弃谁。

&esp;&esp;手里的半个三明治还没吃完，一群人朝着老人家匆匆赶来，从言谈中可以听出，似乎是他的家人。他的家人着急忙慌查看他有没有哪里受伤，看到他手里吃了几口的三明治，忙转头连连向周窈道谢。

&esp;&esp;一群人很快就离开了，便利店门口的阶梯上，只剩周窈独自蹲着。店里有座位，但她不想进去，吃完三明治，她拍拍手站起身，抬头看向将晴未晴的天。

&esp;&esp;街上经过的所有人好像都带了伞，而没有伞的，站在各个店门找牌下，等着人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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