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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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第1页）

&esp;&esp;“如果还有下辈子……如果还能重来一次……”洁白的雪地中，他抱着她，喃喃低语，“你一定不会再被任何事情伤害了。”这辈子她已经受了那么多的苦，下辈子绝不会再如此了。

&esp;&esp;“我爱你。”

&esp;&esp;啪嗒。

&esp;&esp;他滚烫的眼泪砸落在她的脸上，顺着那苍白而冰凉的脸孔滑下。

&esp;&esp;“我是真的爱你，但是对不起，我真的太蠢了。”他抓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侧过头亲吻她的掌心，几乎不能清楚地说出话来，“所以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我一定会离你远一点，只远远地看着你，再也不会试图靠近你了。这样你就不会这么倒霉了。”

&esp;&esp;还有就是……

&esp;&esp;“如果你还记得，就从一开始就认准杜锦年就去找杜锦年吧，离那么蠢的我远一点。”

&esp;&esp;“这样的话，你一定会幸福，一定会的。”

&esp;&esp;她的死讯，是他通知国内的其余人的。

&esp;&esp;他没听从素阿姨把她“带回去”，而是选择了和杜锦年合葬。他想，如果她地下有知，一定会觉得欣慰的——生能同衾，死亦同穴。

&esp;&esp;将来若是再见，想必也能更近几分吧。

&esp;&esp;参加她葬礼时，其余人看他的目光都很奇怪，有恍然，有惊讶，有同情，有……诸如此类，不胜枚举。他并不在意，或者说，在她死后，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esp;&esp;“子煜哥，你和姐姐……”心愿终于没忍住问他，“你们……”

&esp;&esp;他回答说：“你们可以放心回去，她的墓地我会好好照顾。”

&esp;&esp;“……”

&esp;&esp;“小煜，跟我回去吧。”堂哥劝他，“爷爷很想你。”

&esp;&esp;“你跟老爷子说，我会回去看他的。”从早已明白生命的无常，自然更懂得珍惜的道理，只是，“也帮我对他说‘对不起’。”让他完全忘记这一切，他真的做不到，或者说，他不想做到。

&esp;&esp;堂哥看着他，最终只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说：“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你更像叔叔，至少……”

&esp;&esp;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esp;&esp;人群散去后，他蹲在她的墓碑旁，放下了一束犹带着露珠的鲜花，静静地注视着她的照片。照片上，面带笑容的她，与他相对而视，且永远不会挪开视线。

&esp;&esp;他靠坐在墓碑上，侧头看着她，心中的悲伤不曾淡去，又莫名地觉察到了一股平和感。

&esp;&esp;这样，也是一生。

&esp;&esp;他选择的，他不后悔。

&esp;&esp;而如果真的有下辈子，他如果真的还记得这一切，也会实践自己的诺言。

&esp;&esp;也许会痛苦，但不会后悔。

&esp;&esp;所以……

&esp;&esp;现在是实践的时候了吗？

&esp;&esp;沈子煜握着阮婉的手，如此想着。

&esp;&esp;也许他们真的是没有缘分，或者说命里相冲，若非如此，他怎么会又把她害到这个地步。

&esp;&esp;她明明……什么都记得，也在努力地避免着一切悲剧。

&esp;&esp;他却差点再次把她逼入绝境。

&esp;&esp;这就是报应吧。

&esp;&esp;懵懂不知、什么也没想起的他破戒了，他靠近她了，所以才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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