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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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心烦意乱，抬头瞪了他一眼，&ldo;快去！&rdo;&ldo;啊……好的。&rdo;文昌明就被司徒这一眼瞪得头皮发麻双腿发软，转身练滚带爬地下了楼，慌慌张张地找城里的郎中去了。只可惜，事有凑巧，因为那一场大火来得太过突然，住在殷园里的好些夫子和学生都没有来得及跑出来，有几个被烧得很厉害，还有好些人在救火的时候受了轻伤，城中所有的大夫都被从床上拖了下来，赶去给伤者治伤了。文昌明跑到了好几家药铺，坐堂的郎中一个都没在，都说是去殷园了。文昌明现在是做贼心虚，哪儿敢这个时候跑去殷园啊，就只好在城中溜了几圈，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回了客栈。司徒急得跟什么似的，但小黄病因不明，他满地乱转也没处下手，心中懊丧，要是把木凌带来就好了，真想抱起小黄连夜就奔回蜀中去，正在着急，却听小黄轻轻地哼哼了一声。&ldo;仙仙？&rdo;司徒又惊又喜，赶紧走上一步。果然，小黄微微地挣动了两下，缓缓睁开眼，脸色也渐渐地恢复。&ldo;怎么样？&rdo;司徒凑过去，用自己的额头碰小黄的额……发现没有刚才那么凉了，和正常的时候差不多，稍稍松了口气，伸手摸了一下小黄的脉，感觉也平稳了下来。长长出了一口气，司徒坐到床沿上，轻轻摸小黄的脸颊，低声问：&ldo;怎么样？&rdo;小黄已经清醒了过来，摇了摇头。&ldo;怎会这样？&rdo;司徒伸手将小黄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ldo;哪里不舒服？怎么突然就晕倒了？&rdo;小黄摇摇头，低声说：&ldo;不知道……&rdo;话没说完，就被司徒轻轻一按嘴唇。正在不解，却见司徒抬头看着门外，冷声道：&ldo;你还想听多久？&rdo;片刻之后，门口颤颤巍巍地走进了文昌明，就见他张了张嘴，有些尴尬地说：&ldo;我……大夫们都在殷园治被烧伤的街坊……我……&rdo;&ldo;没你事了，等他们什么时候治好了给我叫一个最好的来！&rdo;司徒撂下一句，便低头不再看他，继续查看小黄的情况，发现他脸色已经和平时一样了，人也不是那么有气无力，才把悬着的心放下。&ldo;嗯……我，我略通医术。&rdo;文昌明小声道，&ldo;要不要，我给他看看？&rdo;司徒低头看小黄，似乎是询问。小黄轻轻摇了摇头，他不想看见文昌明，想到他刚才放火烧了殷园，里面竟然还有人受了伤，小黄就混乱，刚才自己和司徒出门前把火灭了就好了……司徒看出他有心事，微微皱眉，对文昌明一点头，道：&ldo;你来看看吧。&rdo;小黄猛地一惊，抬眼看司徒，却见司徒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话。文昌明走了过来，近看了看小黄的气色，一看就呆住了。刚才在殷园的书房里，他看到了灯笼上的画像，因为光线极暗，所以看得不太真切，但他还是被那个人吸引了，当时只是觉得此人跟今天下午来的少年有些相像。因为小黄一直低着头，大大的披风把整个人都裹住了，再加上司徒的存在感太过强烈，所有人都被他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所以文昌明并没看清小黄的样子。从殷园回来后，文昌明心里火烧火燎的，躺倒在床上却始终没有任何睡意。不久之后听说外面的人大喊起火来，他也不敢出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索性翻身坐起来，拿出了那个灯笼。走到灯下，他盯着灯笼仔细地看了起来，越看越觉得画像上的人简直就是有绝代的风华，总听传言说殷寂离是个何等的美人，他就是不信，本来么，一个男人可以好看到哪里去，但是仔细一看，不得不叹服，又不由地自惭形秽起来。这次一走近了看小黄，文昌明彻底愣住了，除了年龄显得稍轻之外，眼前人和画像上的殷寂离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真人看起来的感觉更加真实。小黄一直低着头，他不想面对文昌明，伸手轻轻地拽了拽身边司徒的衣角。司徒不语，反而站了起来，走开了几步。小黄不解地看着他，就听文昌明说：&ldo;那个……小公子，你手……我给你把把脉。&rdo;摇摇头，小黄用被子盖住自己，低声说，&ldo;不用。&rdo;文昌明见他不过十几岁的样子，长得又实在讨喜，心中喜欢，以为他害羞，就放软了声音道：&ldo;没事的，就是把把脉。&rdo;小黄一直摇头，脸上淡淡的抗拒，不让文昌明靠近。文昌明愣在原地，也不知自己是长得太过吓人，还是眼前人太怕生。无措地看了看不远处的司徒，小黄道：&ldo;我不看了，你让他出去。&rdo;文昌明已经明显感受到了小黄对他的厌恶，联想到刚才他在殷园的所作所为，殷寂离的画像一直就在墙上看着，猛地一个激灵，文昌明再看小黄，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刚才就在墙上看着自己。瞬间变了脸色，文昌明慌慌张张地道：&ldo;那些大夫……大概，大概已经都回来了，我帮你去找。&rdo;说完，转身就跑，出门时肩膀&ldo;呯&rdo;地一声撞上了门框，他也顾不得喊疼，逃命似地跑了。直到文昌明走远，小黄绷紧的身子才松了下来，立刻就感觉有些晕眩。司徒摇了摇头，走过去抬手把落下来的门板安上，回过身来，走到了小黄的身边。伸手想摸他，小黄躲开，像是在赌气。司徒失笑，走到小黄身边，抱起他往里挪了挪，自己靠到了他身边，放下了床帐。小黄往里让了让，不语。&ldo;都说你是小孩子了。&rdo;司徒笑道。&ldo;你……&rdo;小黄似乎是终于憋不住了，正色道，&ldo;他是凶手，你怎么能不管，还不知道烧死了多少人……&rdo;司徒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小黄，问：&ldo;你是不是很讨厌他？&rdo;小黄老实地点点头。司徒一笑，&ldo;我也很讨厌他。&rdo;&ldo;我才不信。&rdo;小黄轻声嘀咕，&ldo;你根本就不在乎。&rdo;&ldo;呵呵……&rdo;司徒笑了两声，凑过去，伸手将小黄压在枕头上，自己的下巴靠在小黄软乎乎的肚子上，缓缓道，&ldo;喜欢一个人，要让他知道，讨厌一个人，最好别让他知道！&rdo;小黄一愣，低下头，低声说：&ldo;我不想学这些。&rdo;&ldo;你得学。&rdo;司徒伸手把小黄的手拿起来，放到嘴边亲了一下，&ldo;你得学会保护自己。&rdo;小黄抬眼看司徒，轻轻叹了口气，小声说，&ldo;我知道……&rdo;司徒笑，向前蹭了蹭，下巴轻轻支在小黄的胸口，伸手拿起小黄的一缕头发轻轻缓缓地在指尖绕转，道：&ldo;你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只要让你喜欢的那个人知道就行了，至于别人，永远都别让他们猜到你心里在想什么，知道没？&rdo;小黄沉默了良久，点了点头，轻声道：&ldo;嗯。&rdo;&ldo;乖……&rdo;司徒双手轻托小黄的腰，把他往下拉了拉，亲昵地在他颈间闻了闻，道，&ldo;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冷漠？&rdo;小黄想了想，很老实地点了点头。司徒仰起脸，盯着小黄的眼睛，低声道：&ldo;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原则，就是跟我无关的事，绝对不去管。&rdo;小黄静静地看着司徒的双眼。&ldo;那个小子，如果我们今天阻止了他，他可能被书院赶走，接下来的日子很难过。也有可能那个老管家没发现他，他偷了书稿，去参试，或许会飞黄腾达，又或许发现了被斩。&rdo;司徒的手隔着小黄的衣襟，不轻不重地摸着他精致的锁骨，&ldo;我只是个旁观的，别人自然有别人的一辈子，是生是死，都是各人的天命，管也没用。&rdo;小黄听司徒自言自语一般地说完心里的话，摇摇头，捧起司徒靠在自己颈侧的脸，&ldo;你骗人。&rdo;司徒吃惊，扬眉，&ldo;怎么说？&rdo;&ldo;你刚才看见大火，有想出去帮忙。&rdo;小黄轻声道，&ldo;那些人又哭又喊的时候，你也有难过，这个不算冷眼旁观……&rdo;司徒一愣，点头，&ldo;所以还得练，是不是，等哪天看到这些能面不改色了，也就好了。&rdo;小黄摇摇头，&ldo;才不好。&rdo;&ldo;哪里不好。&rdo;&ldo;你这样挺好的。&rdo;小黄轻声道，&ldo;司徒你是好人。&rdo;&ldo;又说我是好人？&rdo;司徒笑，轻轻含住小黄的耳珠，&ldo;我可杀人不眨眼，麻木不仁啊。&rdo;小黄认真摇头，&ldo;你才不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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