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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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往右，沿着弯弯曲曲的回廊行了一柱香的功夫，远远地看见了逸仙楼的月门。这原本是一道缓缓的上坡，平时精神好的时候，略一用力，一盏茶的功夫便能走到。今天却不知怎么，轮椅变得十分沉重。每往前移动一步都弄得他气喘吁吁，汗湿重衫。一盏茶的功夫早过了，他却连一半的路还没有走到。手还不能放松，否则轮椅便会原地滑了回去。扶着回廊的栏杆，他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要命的喘息又鬼魅般地跟了上来。他知道这时候无论如何不能再勉强用力，不然心疾一定会发作。他苦笑着，只得扶着栏杆休息片刻。&ldo;谷主，今天您怎么有空到这里来？&rdo;一个月黄色的衣影闪到他面前，却是一个小个子的女孩子。手里端着一个瓷瓶。依稀记得是吴大夫院子里的丫环，名字好象叫&ldo;月儿&rdo;。&ldo;我有病人在这里，顺便来看一看。&rdo;&ldo;谷主您累了吧，我送……&rdo;女孩子放下瓷瓶。&ldo;不用。&rdo;他斩钉截铁地打断她的话。&ldo;那……那我可先去了？&rdo;&ldo;嗯。&rdo;月儿端起瓷瓶，一阵风似地跑回逸仙院。掩上门，奔到吴悠的诊室，道：&ldo;姑娘，他……他来了！&rdo;吴悠正在给c黄上病人喂药，手一抖，几乎不曾把药抖到病人的脸上，不禁把脸一沉，道：&ldo;究竟谁来了？怎么说话还是这么蛰蛰螯螯的，倒吓了我一跳。&rdo;&ldo;是……是谷主。&rdo;&ldo;你怎么不早说啊？&rdo;她站起来，放下药碗，不免手忙脚乱起来。&ldo;姑娘，你干什么？&rdo;她拉着月儿，走到诊室之外，道：&ldo;你看看我，头发乱不乱？&rdo;&ldo;不乱。&rdo;&ldo;衣裳呢？&rdo;&ldo;好好的啊。满好看的。&rdo;&ldo;别的地方呢？&rdo;她又问。&ldo;还有什么地方啊？女人不过就是衣裳和头发。&rdo;&ldo;他怎么还没有到？&rdo;&ldo;唉，&rdo;月儿叹了一口气，道：&ldo;你慢慢等罢，至少还要一柱香的功夫呢。他好象正病着，气力不济，走到一半，就走不动了，一个人扶着栏杆正喘着气呢，我在后头跟了他半天了，也不敢上去，这不，我想说送他上来，还没开口就被他说了回去。&rdo;&ldo;你这丫头，他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就是累死自己也不许旁人管他的……&rdo;她急着道：&ldo;我们怎么办？&rdo;&ldo;什么怎么办呀？等着他呗。他早晚要上来的。&rdo;&ldo;我是担心他的病，这一累，会不会又发作了？&rdo;&ldo;你敢下去帮他么？&rdo;&ldo;不……不敢。&rdo;&ldo;那就让他发作好了。或许他歇会儿就好了。&rdo;正说着，门已被敲响了。打开门，看见了他，吴悠心中不禁深深一痛。额头上的汗虽已全抹去，但身上的白衣似乎已被汗浸湿，宽袍之下露出他单弱的身子。她心中叹息，却丝毫不敢露于行色，只是浅浅地施礼，款款地道：&ldo;先生前来，吴悠有失迎迓，望请恕罪。&rdo;他淡淡一笑，道：&ldo;昨晚你受惊吓了，他没有伤着你罢？&rdo;&ldo;蒙先生及时搭救，吴悠实是铭感五内。&rdo;她又施了一个礼。&ldo;你不是江湖中人，以后出门可要小心些。别忘了得跟谢总管说一声，请他派一个人陪着你。&rdo;&ldo;是，吴悠记住了。&rdo;&ldo;怎么，就把我拦在门口，不想请我进去？&rdo;他开着玩笑道。&ldo;哪里哪里。&rdo;她一闪身，给他让开路。一到诊室，他看了看病人，又走到抱厦，道：&ldo;病人在你这里我一向都很放心。方子我也看过了，没什么问题。准备什么时候手术？&rdo;&ldo;禀先生，想定在后天，他的病势太重，学生以为还是再等两天，等元气恢复过来了，再动手。&rdo;&ldo;等一天就可以了，要尽早。你要帮手么？&rdo;&ldo;如若先生能在一旁看着，学生心里就踏实多了。&rdo;&ldo;好罢，明天我过来。不过不能总指望我，这种手术，我不在的时候，你也应该能做的。&rdo;&ldo;是，学生只是想借着先生壮壮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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