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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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少晨抱起他，将他放在大理石台上，亲了亲他的嘴唇道：&ldo;有意见？&rdo;&ldo;挺新鲜。&rdo;沈慎元搂住他。番茄从他的手里滑落，然后被罗少晨不经意地一踩，爆汁。汹涌激烈又和的喘息声在厨房反复响了许久才停。罗少晨抱着沈慎元进浴室清理，两人缠绵了一会儿就回到床上。沈慎元抱怨道：&ldo;我们什么都没吃。&rdo;罗少晨搂着他的脖子，手指有意无意地逗弄他的耳垂，一脸餍足的模样，&ldo;我很饱。&rdo;沈慎元身体慢慢地往下缩，枕着枕头，拉高被子道：&ldo;我想睡一会儿。&rdo;&ldo;不说点什么吗？&rdo;罗少晨低头，俯瞰着他。&ldo;什么？&rdo;沈慎元睁大眼睛回望。&ldo;随便，随便什么都好。&rdo;罗少晨摸着他的头发，&ldo;比如你小时候，你的母亲，或者……你的爸爸？&rdo;沈慎元道：&ldo;我小时候没什么好说的，和妈妈一起住在一间租来的房子里。后来妈妈嫁给了简叔叔。我没有见过爸爸，只记得妈妈很不喜欢提起他，每次提起，不是沉默就是走开，久而久之，我就学会不提了。但是有一次我生日我收到一份生日礼物，妈妈说是爸爸送给我的。&rdo;&ldo;是什么？&rdo;&ldo;一艘船，上面写着一帆风顺。&rdo;他仰头，&ldo;是不是很土气？&rdo;罗少晨道：&ldo;不会。&rdo;沈慎元道：&ldo;我拿去向同学炫耀，最后被数落了一通回来。他们说很土气，很廉价。他们的生日礼物都是手机，p3什么的。&rdo;罗少晨道：&ldo;你喜欢这种生日礼物？&rdo;&ldo;不，我喜欢爸爸送的船。&rdo;&ldo;一帆风顺，好寓意。&rdo;&ldo;妈妈说爸爸的名字里带水，所以才会送船。&rdo;&ldo;我帮你查他的下落？&rdo;沈慎元眼睛一亮。不管他多少岁，也不管他演技有多高超能够将心里对父亲的渴慕掩盖得多好，他终究是想念父亲的。想知道他为什么抛弃他们母子，想知道他去了哪里……或者这些都不问，只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很奇异的，虽然没见过这个人，可每当沈慎元想起他，都能感动一种莫名的亲切，就好像他一直在他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脑补过不少和父亲重逢的画面，痛哭流涕的，欣喜若狂的，甚至歇斯底里的，可是……它们再美也只是画面。&ldo;不用。&rdo;沈慎元收敛笑容，&ldo;或许不被打扰会对他更好。&rdo;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罗少晨看着沈慎元屁颠屁颠地下床接电话，自言自语道：&ldo;没错，不被打扰的确很好。&rdo;沈慎元接完电话回来，对着罗少晨面有难色。&ldo;你要走？&rdo;罗少晨侧躺着，托腮看他。沈慎元道：&ldo;不，是妈妈和简叔叔等下要过来，事实上，他们已经在路上了。&rdo;&ldo;在他们的来路上设个路障怎么样？&rdo;沈慎元用呆板的表情告诉他很不怎么样。&ldo;或者挖个坑。&rdo;罗少晨肃容道：&ldo;我绝对不会再躲在厨房里。&rdo;130、开机（上）简静年和邱美娟来的速度比沈慎元预料中要快。罗少晨还在为躲在哪里的事情和沈慎元讨价还价，门铃声就响起了。沈慎元将罗少晨往卧室里一推，反锁上门，才跑去开门。站在前面的是邱美娟，手里拎着一大堆补品，简静年站在她身后，两只手也没闲着。双方短暂地招呼之后，走到客厅坐下。客厅和餐厅中间并没有隔断，所以餐桌狼藉的情景一目了然。简静年哼了一声，&ldo;你不是和罗少断了吗？&rdo;沈慎元道：&ldo;马维乾来过。&rdo;这个答案也没让简静年感到多满意，阴沉的脸色继续阴沉着。邱美娟东拉西扯地问了一通沈慎元的近况，然后摸着他的脸道：&ldo;脸怎么样？还痛不痛？&rdo;简静年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沈慎元摇摇头，&ldo;简叔叔没用什么劲。&rdo;简静年：&ldo;……&rdo;这是嫌他没劲吗？邱美娟道：&ldo;他们说昨晚有警察去了鲁家？你没事吧？&rdo;&ldo;是的，但跟我无关。&rdo;&ldo;现在是无关，等你继续和鲁瑞阳纠缠下去就会有关了。&rdo;简静年从包里掏出一大叠的资料丢在他面前，&ldo;这些都是鲁瑞阳的资料，你好好看一看，看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省得你再不知天高地厚地和他瞎混在一起！&rdo;沈慎元抽出资料。里面夹着好几张照片，有男有女，都是被打被砍得凄凄惨惨奄奄一息的样子，最后两张直接是尸体。&ldo;这个人叫许新梅，在鲁瑞阳手下的ktv工作，不下心得罪了鲁瑞阳的一个客人，被鲁瑞阳的手下用车活生生地拖死。这个人叫铁洋，喝醉酒，打断了鲁瑞阳弟弟的一根肋骨，到现在都没找到尸体。&rdo;简静年手指用力地戳着沈慎元手上的资料，&ldo;你觉得你会比他们幸运多少？&rdo;沈慎元有苦难言，只好小声道：&ldo;我不会得罪他。&rdo;&ldo;可是我会。&rdo;简静年沉声道，&ldo;鲁瑞阳想染指文化中心计划，我绝不会让他得逞。你就是他用来对付我的人质。难道你还不明白吗？&rdo;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空白的支票，&ldo;违约金是多少？&rdo;沈慎元看他焦躁的神色，心中微微感动，&ldo;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我不能拿你的钱。&rdo;简静年的笔猛然顿住，&ldo;你拿我当什么人？&rdo;&ldo;简叔叔……&rdo;&ldo;我是你叔叔，不止因为你妈妈嫁给我，更因为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我答应过他会照顾你！&rdo;简静年低吼。邱美娟脸色微变，侧过头去。沈慎元讶异道：&ldo;你认识我爸爸？&rdo;&ldo;认识，你妈妈还是我介绍给他的。&rdo;简静年顿了顿，苦笑道，&ldo;然后他把你妈妈抢走了。&rdo;沈慎元：&ldo;……&rdo;现实的狗血记录还在不断刷新。邱美娟不自在道：&ldo;这么多年前的事……你还想着他吗？&rdo;&ldo;他&rdo;与&ldo;它&rdo;同音，沈慎元听了也没深想，&ldo;爸爸为什么离开？&rdo;这个问题曾经让邱美娟深深地沉浸在痛苦之中，可沈慎元发现，听到这个问题的简静年的痛苦并不比邱美娟更少。他甚至像被卷入一场痛苦、迷茫与自厌的极度矛盾的漩涡之中。&ldo;他，不属于这里。&rdo;简静年嗓子发干，咳嗽一声才道，&ldo;他要去追求他的真理。&rdo;沈慎元道：&ldo;所以抛弃家庭的责任？&rdo;他曾经为自己的父亲设想过无数种离开的理由。哪怕怪诞如父亲被外星人抓走，离奇如父亲是个秘密特工，凄惨如父亲欠了高利贷，各种各样，无奇不有，却从来没有一种是因为追求理想这样的理由。&ldo;不可以留下来追求吗？&rdo;简静年摇摇头。&ldo;不要说了。&rdo;邱美娟打断他，吸了吸鼻子道，&ldo;是妈妈没有用，留不住他。幸好你已经长大，以后的路可以自己来走。你简叔叔是真的想帮你，听他一次好不好？&rdo;沈慎元道：&ldo;鲁瑞阳这么危险，简叔叔不是也很危险？&rdo;简静年道：&ldo;你放心，我在商场这么多年，也有自己的人脉和关系，他想动我没那么简单。再说，这阵子有人暗中收购th集团的股票，他的对手不止我一个。&rdo;看着邱美娟担忧的目光，沈慎元终究不忍拂逆母亲好意，&ldo;我会考虑的。&rdo;简静年道：&ldo;我安排一个保镖给你。&rdo;&ldo;不用，我不想做得这么明显。&rdo;沈慎元道，&ldo;而且，我觉得鲁瑞阳并不认为我有这么高的利用价值。&rdo;简静年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弄得大动肝火，&ldo;随便你。&rdo;&ldo;静年。&rdo;邱美娟突然喊住他，&ldo;你是不是有一件事忘记了？&rdo;简静年表情刹那僵住，慢慢地转过头，盯住沈慎元。沈慎元疑惑地看向邱美娟。&ldo;我不该动手。&rdo;简静年说完，开门就走。邱美娟笑道：&ldo;他向你道歉。&rdo;沈慎元回神，抿了抿唇道：&ldo;没关系。&rdo;&ldo;妈妈知道你对他有成见，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他对你……我是说，真相是什么，还重要吗？他现在上了年纪，很懂得应该站在哪里，这就够了。&rdo;邱美娟拍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道，&ldo;不管怎么说，有他在，对你的生活和事业总是有好处的。&rdo;沈慎元讶异道：&ldo;妈妈？&rdo;所以说，妈妈知道简静年曾经跑去学校盯着他看，甚至有几次半夜进他房间看他睡觉的事？他以为那是厌恶，讨厌他的存在，恨不得他立刻从简家消失，可是现在，他有点分不清楚了。也许因为他长大，心思变得复杂，又也许，记忆中的简静年太模糊，只剩下那双锐利的目光，其他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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