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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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少晨没问他发酒疯的原因，只是低声问他，&ldo;哪里不舒服？&rdo;沈慎元扁嘴道：&ldo;头痛，想吐……&rdo;&ldo;以后还随便喝坏人给的东西吗？&rdo;离得远不等于没看到。沈慎元嘴巴更扁，摇了摇头，&ldo;我错了。&rdo;罗少晨心顿时软下来，想凑他一顿的欲望消退了一毫米。徐旭走过来，装作劝架的样子，小声道：&ldo;怎么样？还行不行？我开车送你回去？&rdo;沈慎元道：&ldo;不！好不容易……继续。&rdo;在酒精的侵蚀下，他的思绪已经没有他所认为的那么清晰，连对语言的操控能力都有所下降。徐旭不等罗少晨出声询问，就直接把计划说了。罗少晨皱了皱眉。不知道鲁瑞阳是出于谨慎还是出于周到，花园里有一座专门的豪华的洗手间，所以借用洗手间进别墅的借口完全不成立。沈慎元看不到罗少晨表情，自发地解释道：&ldo;他会让我去的……他请我去……&rdo;罗少晨沉声道：&ldo;他请你去别墅？&rdo;&ldo;嗯。&rdo;&ldo;……&rdo;徐旭看罗少晨表情越发不好看，怕假戏真做，两人真打起来，忙道：&ldo;今天已经够闹腾了，我们还是……&rdo;&ldo;小小叔叔。&rdo;沈慎元把头后仰，发鬓蹭着对方的脸颊，只要脸再倾斜一点，嘴唇就能勾到对方的嘴角。罗少晨抓着他手臂的手指猛然一紧。徐旭见郝雪朝这个方向走过来，赶紧抓住他们的肩膀想要分开，&ldo;鲁的未婚妻来了。&rdo;沈慎元陡然生出一股怪力，手肘用力一拐，撞开罗少晨的胸口，从本就松松垮垮的钳制中脱离出来，然后推开徐旭，扑到罗少晨上，抓住他的领子，哇得一声大哭起来。徐旭：&ldo;……&rdo;围观群众：&ldo;……&rdo;故意放慢脚步看戏的郝雪也怔住了。123、寿宴（下）沈慎元哭得撕心裂肺，形象全无，看的所有人目瞪口呆。他一个字都没有说，但谁都看得出他多么伤心。罗少晨抓着他的手，看上去很用力地拉扯，其实完全就是抚摸。郝雪很快回神，快步走到他们身边，小声问徐旭怎么回事。徐旭苦着脸道：&ldo;鲁总的那杯酒太烈了。&rdo;一句话把狗皮膏药全贴在鲁瑞阳的身上。郝雪郁闷地想，别以为她没看到沈慎元后来又喝了一大杯的伏特加！她想了想道：&ldo;哭成这样，挺伤的。我看还是……&rdo;&ldo;呕！&rdo;沈慎元突然扒着罗少晨的领子作势欲呕。徐旭被镇住了，没想到沈慎元这么敢演，挂着眼睛鼻子还不够，连嘴巴也用上了。罗少晨第一反应是去搂人，搂到一半惊觉不对，又改成托着他胳膊，还表现出一脸不耐烦却不得不强忍的样子。郝雪毕竟是女人，最怕脏乱，忙道：&ldo;快送到洗手间！&rdo;徐旭急忙和罗少晨一人一边扶着沈慎元往洗手间里跑。可惜没坚持到目的地，沈慎元半路就吐了。其实他本来还没那么想吐，只是有点反胃，但是被两人架着一颠簸，就撑不住了。郝雪连忙叫人来打扫。她看沈慎元吐完还扯着罗少晨的领子哭，想让他们离场又不好意思开口，只能折中道：&ldo;花园风大又冷，他喝了这么多酒，容易感冒。我看先去客房里躺一会儿，等身体舒服一点再说。罗先生你看？&rdo;罗少晨像是忍耐到了极致，终于爆发，一把将沈慎元的手从领子上扯下来，冷声道：&ldo;关起来最好。&rdo;沈慎元抓不住罗少晨，哭闹得厉害，好几次都像要厥过去。徐旭只好提供自己的领子给他抓，诱哄道：&ldo;在呢，在呢。&rdo;沈慎元不住抽噎着，像喘不过气，哭得红肿的眼睛睁开一条细缝，眼睑中间全是水光，也看不清楚人了，抓着谁就是谁。郝雪冲罗少晨点点头，找了两个帮忙准备晚宴的侍者，和徐旭一起把人扶着进屋。小周磨磨蹭蹭地走过来，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湿纸巾给他，&ldo;你的裤子沾到了。&rdo;&ldo;谢谢。&rdo;罗少晨弯腰擦裤脚。&ldo;他没事吧？&rdo;&ldo;我们先走吧。&rdo;罗少晨朝大门走去。小周小跑着跟在他身后，&ldo;我们不接应他？&rdo;罗少晨道：&ldo;演完我们的戏份退场，是我们目前唯一能做的事。&rdo;哪怕这件事让他很无力。小周看出他心情不好，识相地静默了一段时间才继续唧唧歪歪，&ldo;他演技真好。&rdo;顿了顿又道，&ldo;你也挺好。&rdo;看得她差点就想冲过去踢罗少晨一脚，让他好好对沈慎元。罗少晨看了她一眼，道：&ldo;你觉得他是演技？&rdo;&ldo;啊？&rdo;什么意思？难道是真的？真的感情危机了？小周脑袋里警铃大作。罗少晨郁闷道：&ldo;简直就是本能。&rdo;要不是面无表情惯了，闹腾得他都差点绷不住。沈慎元进了客房还不安生，抓着徐旭的领子使劲哭。郝雪也不好意思继续看，说了声好好休息就匆匆下楼了。沈慎元怕她在门口偷听，又哭了一会儿。徐旭在房间转了一圈，没有找到监视器和监听器，这才松了口气。他出门找到公用的洗手间绞了把毛巾，若无其事地回来递给沈慎元，&ldo;没事了把？&rdo;沈慎元几乎瘫在床上，连用毛巾擦脸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摆摆手。&ldo;你睡吧，到时候我来接你。&rdo;徐旭一本正经地打开门走了出去。刚刚去洗手间的路上他已经注意过环境，发现四周并没有安装监视器。想来鲁瑞阳也没有变态到喜欢坐在屏幕前欣赏自己行走英姿的地步。沈慎元是真累了，而且吐过之后胃里虚得慌，沾着枕头就不想动，一会儿就真的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一眨眼，根本就没睡着，又像是一世纪，睡得连醒来都忘记了。他睁开眼睛，感觉到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他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徐旭。可是徐旭给他的感觉没有这样的……煎熬，至少不会像一头伺机而动的猛兽。黑暗中，时间流逝得很缓慢。许久之后，他才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然后是关门声。沈慎元完全醒了。如果说之前大部分的酒精都被他的眼泪带走了，那么剩下的就消耗在他刚刚吓出来的一身冷汗里。他没有忘记自己现在在哪里，更没有忘记他目前的身份和任务。他一个人在黑暗中蛰伏了一会儿，才假装翻身打探身后的动静。徐旭走的时候给他留了一盏走廊灯，非常黯淡，就像手电筒的光，但足以让他看清楚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沈慎元舒了口气，缓慢地坐起身，下床，走到门边上，贴着门，静静地听着。虽然门板很厚，但是夜太静，他听到外面有人关门，那种厚重门板发出的略带滞闷的声音。外头也是黑的，比房间里还黑。不论是喝酒前还是喝酒后，沈慎元今晚的脑子一直处于清晰状态。他非常确定刚刚是哪一道门发出声音。不过他也得承认，下门缝里藏不住的微弱的光线也帮了一点点小忙。他深吸了口气，回房间拿起毛巾，然后走到离那道门一米左右远的地方，耳朵贴墙。大概是门缝的关系，他竟然真的能听到里面的人说话，虽然有点模糊，但是靠着关键词和想象，倒能勉强拼凑出他们的原话。&ldo;你没有时间了。&rdo;苍老的声音，沈慎元确定自己之前从来没有听到过。&ldo;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说我还有三十年的准备时间。&rdo;这是鲁瑞阳的声音。虽然沈慎元不确定他烧成灰之后还认不认得出来，但是他绝对不会反对把鲁瑞阳烧成灰这个提议。苍老的声音继续道：&ldo;事情一直在发生变化。地府正在重新整理文件，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我篡改生死簿，到时候你难逃一死。&rdo;鲁瑞阳会死？沈慎元激动了。鲁瑞阳道：&ldo;有没有其他办法？&rdo;&ldo;加快我们的计划。&rdo;鲁瑞阳沉默。苍老的声音道：&ldo;你没有退路。你看过你下地府之后的下场，不想死后这么凄惨，就不要再磨磨蹭蹭。&rdo;鲁瑞阳道：&ldo;我在努力，但罗定欧和简静年……&rdo;&ldo;我不是来问你经过怎么样，我要看到结果。&rdo;&ldo;我需要帮助。&rdo;&ldo;葛奉呢？他不能够帮你？&rdo;&ldo;被抓了。我想为他提供律师，但是被他拒绝了。&rdo;对方有点惊讶，&ldo;谁能抓住他？&rdo;&ldo;不知道，我现在很担心他会把你供出来。&rdo;&ldo;我不担心。他就算供出我，也没人能奈何我。好吧，这件事交给我吧，我会让他安分的。&rdo;沈慎元听到这里，从身体一直凉到心里。他不知道鲁瑞阳和这个人在计划什么，很显然，这是一盘很大的棋。他听到里面安静下来，怕他们突然出来，连忙转身打算离开，但是走廊中央站立的漆黑身影却吓得他差点惊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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