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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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了摇头，无力地说：&ldo;想不到你也会有自责的时候……没事，我不怪你。&rdo;弄玉怔怔地看着我，想说什么，却张开嘴半天都没说出来。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自己的神智已经越来越不清醒，昏迷的前一刻，我轻轻说道：&ldo;只是，你放过我，好吗……求求你……&rdo;那是一片火。一片燃烧到天际的火。那种灼热到几乎烫伤人的颜色，猩红勾染了整片晚霞。我站在这片火的前面，心底竟然有一种想走进去的冲动。只是那片火海明明那么真实地在我的面前燃烧，我却觉得离它好远，就像一直浮在天边的红云，让我只可观望，不可触及。身后有一个声音轻轻响起。我听不出来那是谁的声音，甚至听不出是男是女。那个人说，一切都是一场火开始的。那么……我像发狂一般四处张望，急不可耐地问道：&ldo;那什么？那什么？！&rdo;可是那个声音就这么隐去了，然后就再也听不到了。唯有那片火，依旧在我的面前，就像是永无止尽地燃烧下去一样。眼前又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的脸像是弄玉，却又不是。相较之下，要比弄玉柔和媚气得多。他的眼泪就像是连串的滚珠一般唰唰落下，划过脸庞，轻轻滴落在地上。他的表情看上去那么悲哀，就像是经历过了一场浩劫之后的绝望。他的嗓子沙哑，带着哭腔对我说，采，我放你走，我只求你不要看我，我求你，不要看我……我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那人立刻消失不见了。那片火终于滚滚侵袭而来，燃烧到了我的脚，我的身体。我大声呼叫救命，然后猛地坐了起来。又是梦。我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还在弄玉的床上。身上的痛觉恢复了，现在全身都像被拆散了又重组过一般，疼得我全身都绷紧了。我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衣裤已经换掉了，混身都缠着绷带，脚被包得像个两个大粽子。我轻轻一笑，准备躺下身继续休息，才发现身边躺着一个人，是弄玉。我想起了自己做的那个梦，突然觉得好害怕。很想冲过去抱着他，可之前的矛盾又让我只能僵持在那里。我呆呆地坐着，隔了一会，才颤颤巍巍地靠过去，轻轻吻着他紧闭着的双眼，舔舐着他长而密的睫毛。忽然有一只手将我落下的碎发绾到了耳朵后面。我混身一战，迅速直起了身子。弄玉睁开眼看着我，慢慢坐了起来。我又做了糊涂事。他把我弄成这样，我居然还跑去吻他。我皱眉道：&ldo;你没睡着。&rdo;弄玉却没有理睬我的话，自顾自地说道：&ldo;刀片划下的伤不算太深，但是伤口很多。大夫说不会留下病根子，只是……会留下伤疤。&rdo;我又低下头，看着自己从腋下就缠上白布条的身体，低声说：&ldo;无所谓。&rdo;弄玉将手搭在膝盖上，神情忽悠地看着我：&ldo;但是你的脚……所有大夫都说无能为力。&rdo;我徒然抬起头，问道：&ldo;什么意思。&rdo;他看了看我那双缠得厚厚的脚，说：&ldo;表层皮肤已经坏死了。&rdo;我嘲讽地笑道：&ldo;教主好厉害。&rdo;弄玉转头看着我说：&ldo;我带你去治，总会有办法的。&rdo;我叹了口气：&ldo;你费尽心思想了这么多方法折磨我，把我整成这副德行，又说要带我去治，你累不累。&rdo;弄玉低声道：&ldo;如果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会相信吗？&rdo;我怔忪地看着他半晌，笑道：&ldo;我相信。但是我也说过，我不怪你。我只想离开这里。&rdo;弄玉说：&ldo;你为什么老想离开。就只是因为他？&rdo;我摇摇头，觉得剧痛又从心底一直游到了身上，有些艰难地说：&ldo;不，因为你实在太危险。你不杀我，总有人想杀。我现在与你关系很清白，我甚至还要受到你的毒打……&rdo;说到这里，弄玉的脸色微微一变，却不甚明显。我顿了顿，又继续说道：&ldo;但这样都有人想要我死。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这只证明了在你身边我永远不会安全。&rdo;弄玉突然抓住我的手：&ldo;我告诉你这个人是谁。&rdo;我甩开了他的手，不耐烦道：&ldo;你发什么疯，我这个样子能走路吗。&rdo;他下了床，走到我的身边，十分小心地用手勾住了我的脖子和腿，我急道：&ldo;干什么，你要做什么，喂，喂，你放我下来，不要这样出去……&rdo;但是弄玉就像是没听到一样，不顾我的呼喊，径直将我抱出了房门。我身上有伤，又不敢乱动，一走出门，立刻把脸埋到了他胸前。但是我俨然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我在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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