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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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故用力地挣扎了两下，对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一时静极，谁都没说话。半晌，仲世煌才幽幽道：&ldo;检查完了？&rdo;温故急忙收敛心神，重新将手放到他的头上，渡仙气过去，顺着他的经脉，从头到尾游走一遍，魔气在他的驱逐下，几乎走投无路。若非他发现仲世煌体内的灵根失去魔气时会慢慢枯萎，他绝对会斩草除根。等温故张开眼睛，四周大亮。仲世煌不知什么时候开了灯，目光正大咧咧地打量自己。温故微愕，收手退后一步。仲世煌挑眉道：&ldo;你怕我？&rdo;温故摇摇头，指了指自己，伸出两个手指在手掌上走动。仲世煌道：&ldo;你要走？晚上住哪里？&rdo;温故一怔，还没回答，仲世煌便道：&ldo;最近住房紧张，你就在这里住下吧。明天继续帮我检查。&rdo;温故想说还有很多人等着他检查，自己不是御医，但这话太复杂，他胡乱比划了一通，连自己都没弄懂，突然有点后悔装哑巴。谁知仲世煌竟然懂了：&ldo;放心，我不会干涉你的日常工作，但是你每天离开之后要回来。&rdo;他顿了顿，又放软语气，温柔地问，&ldo;好吗？&rdo;温故心颤了颤，下意识地避开仲世煌的目光，轻轻地点了点头。仲世煌站起来，熟稔地拉起他的手：&ldo;我带你去房间看看。&rdo;温故想将手抽出来，却被紧紧地抓住。&ldo;这是我家。&rdo;仲世煌头也不回地说：&ldo;我要防止你到处乱跑。&rdo;温故：&ldo;……&rdo;出了门，转个身，就是客房，毗邻主卧。仲世煌打开门，走了两步，回头看温故。温故犹豫着是否开灯。仲世煌道：&ldo;开灯吧。&rdo;温故这才将灯打开。&ldo;我以前怕太亮，吓跑我的树青。&rdo;仲世煌说完，瞄了他一眼，转身拉开窗帘。阳光晒进来，暖洋洋的。温故手和脸无端端地热起来，视线在房间里乱扫。&ldo;喜欢这间房吗？&rdo;仲世煌问。房间设计以绿色和圆圈为主，点缀着少许亮紫，角落里放着一大捧假的牡丹花。突兀的元素被设计师巧妙融合在一起，竟十分雅致。温故高举双手，朝两边打开，意思说很大，很满意。仲世煌道：&ldo;树青喜欢大房间。你呢？&rdo;温故僵了僵，点头。&ldo;真希望你能开口，&rdo;仲世煌道，&ldo;我很久没有和别人聊起树青了。我刚刚才知道自己冤枉了他，他却不给我机会道歉。&rdo;其实该道歉的是我。温故只觉得站在这里的每分钟都是煎熬，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ldo;是不是我太罗嗦，让你腻烦了？&rdo;仲世煌走到他面前，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温故被迫撞进那双隐忍又复杂的眼眸中。一瞬间的错觉，让他以为自己回到了三年前，那时候仲世煌还没发现他身份造假，还很喜欢拉着他去吃炭烧大饼。仲世煌突然抬手，温故下意识地侧身躲让，手却继续向前，擦着温故的耳朵，按下他身后的电灯开关：&ldo;到时间吃饭了。&rdo;他语气平平，双眸如海深邃，再不见半点波澜。37重逢之后（中）五点差一刻，用晚膳尚早。温故被仲世煌拉着，穿过走廊、客厅和餐厅，直入厨房。仲世煌递给他围兜：&ldo;你会做什么？&rdo;温故抓着围兜，在身上比了比，利落地穿上了，用行动告诉他：会穿。仲世煌看看他，又看看围兜，神色颇有些懊恼。他转头，盯着锅子认真地想了想：&ldo;喜欢吃火腿炒饭还是西红柿炒饭？&rdo;温故指指他。&ldo;随我？&rdo;仲世煌嘀咕：&ldo;那就火腿西红柿加在一起。西红柿再冰箱里，你拿出来，切成小块。&rdo;温故打开冰箱，盯着满满当当的菜，疑惑地想着：西红柿是什么？仲世煌见他凝立在冰箱前，一动不动，担忧地冲过来，搂住他的肩：&ldo;怎么了？&rdo;背后温热的气息与冰箱散发的寒气对流出诡异的小三角地带，温故被禁锢在地带中央，进退两难。始作俑者丝毫没有自觉，手还微微用力，使劲将人往自己怀里带。温故抓着冰箱把手的手紧了紧，将歪过去的自己又直回来，手胡乱地去拿冰箱里的东西。&ldo;你想吃什么？&rdo;仲世煌的注意力跟过来，&ldo;茄子？耿颂平做的鱼香茄子很好吃，明天早上让他过来做，我们中午吃。&rdo;温故疑惑地转头。为什么不是中午做中午吃？仲世煌面不改色地扯谎：&ldo;他很忙，只有早上才有时间。鱼香茄子不适合做早餐。&rdo;温故放下茄子，目光在冰箱里搜寻没见过的食物，然后迟疑着拿起胡萝卜。仲世煌轻笑一声。温故茫然地看他。仲世煌道：&ldo;你喜欢这种形状的蔬菜？&rdo;错了吗？温故默默地将胡萝卜放回去，然后找形状截然不同的。仲世煌好心情地看着他在冰箱里探险，一点也不着急。温故看了半天，终于拿出一个西红柿，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仲世煌。仲世煌接过来：&ldo;一个怎么够？&rdo;温故拿了六个出来。仲世煌：&ldo;……&rdo;白糖西红柿很容易做，味道也不错。仲世煌给了他一把刀：&ldo;把两个西红柿切成丁，两个西红柿切成片，剩下两个洗一洗就好，当饭后水果。&rdo;温故：&ldo;……&rdo;要吃这么多？仲世煌将保姆特意准备午餐用的米饭用饭勺刮出来备用，&ldo;切完西红柿再切点葱。&rdo;他说完，才发现从头到尾没听到切刀声，一转头，温故已经根据要求切好了，正在分类装盘，然后娴熟地去拿葱。&ldo;……&rdo;仲世煌一边打鸡蛋，一边观察温故的行动。温故若有所觉，身体微微一侧，挡住对方探视的目光，左手捏着葱，右手小幅度地挥动，顷刻将葱切好。&ldo;要不要砧板？&rdo;仲世煌忍不住问。温故拿着切好的葱看他。仲世煌道：&ldo;……很好，我也不喜欢洗砧板。&rdo;他有意露一手，炉火开得旺，火蹭蹭地冒，白米饭在锅子里与西红柿、鸡蛋、火腿一起翻滚，飘香溢远，最后撒了一把绿葱点缀，红里带黄，黄里出绿，色香齐俱，只欠试味。&ldo;尝尝。&rdo;他拿起勺子，将西红柿、鸡蛋、火腿和饭舀齐，送向温故。温故想张嘴，猛然发现……仲世煌瞪着面具。&ldo;摘下面具好吗？&rdo;他柔声道。温故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炉火。&ldo;没关系，不管脸变成什么样子，人还是那个人。&rdo;仲世煌将勺子往前伸了伸。温故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犹豫了片刻，飞快地抢过勺子，掀起面具一角，艰难地塞进勺子，然后拔出来，还给仲世煌。仲世煌全程纹丝不动地关注着，直到勺子递回来，才笑了笑：&ldo;好吃吗？&rdo;温故边咀嚼边点头。蛋炒饭很鲜，米饭一粒粒的，很有嚼头，西红柿虽是第一次吃，但出乎意料的合胃口。仲世煌吃掉勺子里剩下的小半口饭，点点头道：&ldo;是不错。&rdo;温故：&ldo;……&rdo;纵然知道这个时代连男女之间的礼教之防都很松宽，可他仍觉得仲世煌的动作过于暧昧了，尤其是眼神……温故蓦然惊醒。他此时不是赵树青，也不是温故，而是与仲世煌刚认识不到一个时辰的顾昔，为何仲世煌看他的眼神竟与看赵树青的一般无二？&ldo;你将饭端出去，我再煮碗汤。&rdo;仲世煌娴熟地指挥着，好似两个人已经一起生活了三年。温故惴惴地看着他的背影，默然地端着炒饭到餐厅，心里把两人相见后的每个细节都细细想了一遍，越想越惊心，越想越莫名。他确定自己并没有露出马脚，可为何仲世煌对他如同对待赵树青？仲世煌很快端着两碗紫菜虾皮汤出来，期待地看着温故。温故心里有鬼，更不敢在他面前摘面具，拿着盘子指了指房间。仲世煌的笑容顿时黯淡下去，目光在面具上流连不去，似乎在考虑是装傻当没听懂，还是装可怜来留人。温故端着盘子站起来。&ldo;你别动，我去厨房吃。&rdo;仲世煌迅速端起盘子和汤，在温故反应过来之前，人已经钻进了厨房。温故：&ldo;……&rdo;明明客厅很宽敞，有沙发有椅子，为什么偏偏要选没有椅子的厨房？他犹豫了下，将面具往上掀起一点，拿着勺子飞快地往里塞。仲世煌吃了两口就没什么胃口，躲在厨房里，听着外面的动静，等响起椅子挪动的声音时，立刻回过身来，恹恹地吃饭。温故一进来，就看到仲世煌落寞的背影。&ldo;……&rdo;温故轻轻地戳了一下他的背。仲世煌浑身一震，回头接过他手里的碗：&ldo;我来洗！桌上有白糖西红柿，很爽口，你尝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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