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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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2页）

&esp;&esp;张菜比王葛大一岁，也扎了俩羊角髻。利利索索的小郎，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走起路来一踮一踮儿。

&esp;&esp;“好好走路！”王葛训他。

&esp;&esp;“瞧你凶的！”张菜嘴上不服输，脚下却听话的收敛了。

&esp;&esp;穿过村西后，一直朝西走了半个时辰，青翠色的野山逐渐在视线中清晰，那条宛如浅绿绸带的溪流也看到了。

&esp;&esp;三人在岔路口改向南走，这时候张菜背起了阿荇。两刻钟后，到达一个坡下。张菜累坏了，话都懒得说，朝王葛晃啷下脑袋，她留下饭食和水，嘱咐阿弟别乱跑，然后上坡。

&esp;&esp;这片坡开垦出的地，大部分都是薄田，个别地方还荒着，长满荆棘、野草。

&esp;&esp;大父母他们一直在劳作，看到她来送饭才歇息。

&esp;&esp;分配了餐食后，二叔、三叔陪大父母坐一起，边聊些家常边吃。叔母们则跟孩子们一起。

&esp;&esp;吃都挡不住三叔母的嘴，姚氏阴阳怪气道：“同样是女娘，阿菽就没那么好命，比阿葛还小三岁呢，就得跟咱们来种地。你们瞧瞧阿葛的背，啧啧……多直！再瞧瞧阿菽！唉！”

&esp;&esp;王菽见别人都开始盯自己的背，烦死三叔母了。劳作一上午刚歇，谁的背不驼？

&esp;&esp;王葛说道：“三叔母心善。昨日心疼阿禾，今日心疼阿菽，就是从不心疼自家阿竹。”

&esp;&esp;躺枪的王竹一愣，明知道从姊挑拨，仍抑制不住委屈。

&esp;&esp;姚氏气愤：“你瞎说什么？”她揽过长子哄道：“别听她瞎说，阿母最疼你，阿母怎么能不疼你呢？”

&esp;&esp;小贾氏反感娣妇，更厌王葛！有这侄女比着，阿菽确实缩肩塌背，跟蔫秧子似的！于是她接着娣妇的话尾讽刺道：“白吃白喝的人，当然养的俊俏。阿葛啊，不是叔母们说你，你要真有闲心闲力的挤兑弟妹，不如把力气攒着种两亩田，让你弟弟妹妹们也轻快轻快。”

&esp;&esp;“二叔母说的对，我跟二叔母想一起去了。”王葛看着小贾氏道：“不如明日起，换阿禾留家里干活，我来种地。”

&esp;&esp;王禾一边吃东西一边说：“王葛，我可没招你！还有，阿母、叔母，你俩和她斗法别连累我。”说完，他走到大父母那边。

&esp;&esp;不争气的东西！小贾氏暗骂。

&esp;&esp;王葛：“那阿菽和我换？”

&esp;&esp;刚挺直背的王菽使劲摇头。

&esp;&esp;小贾氏恨其不争：“换就换……”

&esp;&esp;王菽吓哭：“我不换、我才不换！从姊要干好多活的，光挑水都要挑到半夜，我不换，呜……”

&esp;&esp;那边姚氏就要开口，王竹猛的起身，扔下句“我也不换”，走到大父母那边，和从兄王禾排排坐。

&esp;&esp;王菽……心如死灰，嚎啕大哭。

&esp;&esp;王二郎早注意到这边，喊道：“阿葛，不早了，快回去吧。”

&esp;&esp;“是。”她把食盒、空水壶全装进筐里，跟大父母、二叔、三叔一一告辞。

&esp;&esp;老实巴交的王菽认了真，待从姊一走，就扑到王二郎怀里央求：“阿父，我不跟从姊换，我要跟你一起种地，呜……我不要半夜去井边打水，我害怕！我不会烹食，我也劈不动柴，呜……”

&esp;&esp;王二郎“哈哈”一笑：“不换，绝对不换，我家阿菽种地种的好好的，只要你不嫌累，就一直跟着阿父种地！”

&esp;&esp;“嗯嗯嗯！”王菽大松口气。

&esp;&esp;王二郎狠狠瞪一眼惹事的新妇，把小贾氏吓得缩肩塌背。

&esp;&esp;王禾正瞅着这一幕，乐呵呵说：“阿菽的背哪是种地种驼的，分明是阿母传的！”

&esp;&esp;话分两头。王葛听到后方几声非人的惨叫，脚步更轻快了。和阿弟、张菜汇合后，三人有说有笑的吃午食，然后朝河流走去。

&esp;&esp;水声潺潺，依偎着松柏迭秀的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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