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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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攒钱做什么？&rdo;方萤肘部撑在桌子上，手托着腮，&ldo;当然是离开这儿啊。&rdo;蒋西池抬眼看她，&ldo;去哪？&rdo;方萤耸耸肩，&ldo;去哪儿都行，只要不在荞花巷，不在墨城……&rdo;她视线不知道落在哪一处，神情怅惘又期盼。蒋西池一时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片刻，他手伸进包里，掏出一个p3，cha上耳机，递给方萤。方萤接过耳机，塞进耳朵，听见里面传来&ldo;故事的小黄花，从出生那天就飘着&rdo;的歌声，惊喜问：&ldo;你有p3啊？怎么以前没看你用过。&rdo;&ldo;……才买的。&rdo;上周，蒋家平终于给他打了个电话，说准备过来拜访拜访他外公外婆，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他毫不犹豫，说要一个p3。隔天蒋家平过来，就给他买了一台p3，一部&ldo;小灵通&rdo;。蒋西池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部新的&ldo;小灵通&rdo;，从书包里掏出来，捣鼓了一下，问方萤：&ldo;你家电话号码是多少？&rdo;&ldo;嗯？你说什么？&rdo;蒋西池把她戴着的耳机摘了一只下来，&ldo;你家电话号码是多少？&rdo;方萤笑笑，垂眼，&ldo;我家没电话。&rdo;蒋西池怔了怔，但也没说什么，抄出本子，往上面写了个号码，撕下纸递给方萤，&ldo;这是我的号码，有事可以打给我。&rdo;方萤瞟了瞟，收起来，又继续去研究蒋西池p3里的歌。最后发现，除了几首westlife的，其他全是周杰伦的。&ldo;……原来你也喜欢周杰伦啊？&rdo;蒋西池：&ldo;……&rdo;看一眼她，什么也没说。吃过拉面，沿着河提，两人骑车回家。方萤把蒋西池的p3揣在口袋里，戴了一只耳机，留着另一只耳朵和蒋西池聊天，&ldo;你为什么拒绝孔贞贞。&rdo;蒋西池皱了皱眉，&ldo;不喜欢……&rdo;&ldo;她挺漂亮的……&rdo;蒋西池不作声。方萤转过头来看他，&ldo;你喜欢什么样的？顾雨罗那种？男生都喜欢顾雨罗。&rdo;蒋西池语气有点不耐烦了，&ldo;不知道。&rdo;方萤愣了一下，抿唇，收了声，不再说话，把另一只耳机也塞进耳朵里，只闷头听歌骑车。蒋西池意识到自己态度有点不好，想着要跟她道声歉，但骑了一路，没找着机会。到桥头，方萤摘下耳机，把p3递换给他。他刚要说句&ldo;你留着吧&rdo;，忽听旁边宵夜摊子上，有人抬高了声音说：&ldo;今儿老方家那口子又犯病了吧？&rdo;另一人接腔，&ldo;可不是么，我听人说，好大动静啊！屋里叮铃哐啷的，估计又是在砸东西……&rdo;&ldo;难为老方了，摊上这么一个人……&rdo;方萤脸色一变，车头拐个弯，飞快往荞花东巷骑去。蒋西池有点不放心，正要跟过去，却见方萤回头，厉声道：&ldo;你别跟过来！&rdo;脚下一慢，车子差点儿栽倒，赶紧脚点地停住。踌躇片刻，他心一横，到底是好奇心盖过其他，一磴踏板，跟上前。隔了十来米，他看见方萤跳下车，把车一扔，破破烂烂的自行车哐一声摔在地上，轮子空转了几下，偃旗息鼓。方萤摸出钥匙开了锁，一下把门踹开，片刻，门&ldo;嘭&rdo;地一声摔上了。他在原地站立片刻，停了车，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方萤的家，用&ldo;破败&rdo;已不足以形容。门上油漆都剥落了，几扇破窗户，拿黑布糊着，里面没透出一丁点儿的光。他走到窗前，打算找出条fèng往里看，忽听窗户后面传来一声巨响，不知道是什么摔碎在了地上，紧接着便听方萤高喊：&ldo;……我cao你祖宗十八代！&rdo;一阵阵闷响，夹杂着方萤语愈喊愈烈的骂声。蒋西池听得眼皮子直跳，然而他什么也看不见，不晓得里面是个什么情况，方妈妈&ldo;发病&rdo;又究竟有多严重。踌躇半刻，他走到门前。正准备举拳敲门，身后传来一道女声：&ldo;你是吴奶奶家的小外孙吧？&rdo;蒋西池回头。一个大妈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他一把拽回路中间，&ldo;你快回去！赶紧的！别管这家的闲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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